陸恒道:“你還未成親?”
李靖說:“在下年輕時出游訪仙,近日才歸。因著家中世受王恩,家父上表向大王求親,迎娶宗室王女。”
陸恒了然。
李靖之妻,喚作是殷夫人。這殷之一字,非商不可。而李靖世代貴族,又是鎮邊大將,迎娶宗室王女,乃維系貴族邊將與中央王室關系的不二法寶。
便道:“我暫時倒是閑暇無事,去你那陳唐關走走,倒也不錯。”
李靖大喜:“待定了時日,李靖再來請先生。”
如此,告辭而去。
嫦羲一直安靜,待李靖走了,她才說:“我看此人頗有運數...”
陸恒瞥她一眼:“與我說話,不必遮遮掩掩。”
嫦羲輕笑:“人道合天道,人道走勢關乎天道走勢。此人頗有運數,或有大因果在身。”
陸恒當然知道李靖有大因果。他那一家人,都不是等閑人物。
可那又如何?今日相談甚歡,覺得是個不錯的人。不過一次婚宴而已,有什么關礙?
便有,陸恒也無所謂。
倒是這里,知了李靖根底。他家中世襲貴族,娶妻王女。這么說,以后他幾個兒子,與紂王無疑表親——或許殷夫人與紂王血脈關系并不十分親近,未必是帝乙之女、殷受之姐妹,但絕對是表姐妹——都是宗室。
實不知那紂王日后到底何等殘暴作為,搞得眾叛親離。但凡有點能耐的,也不至于身死國滅。
這等念頭一閃即逝,實無過多關注必要。
眼下祭煉神兵,早些去尋那冥河老祖,把事兒分解清楚。至于日后如何,再說且罷。
李靖高高興興回到陳唐關,見了父親,說:“果然有高人隱居——或說明居。便那半山腰上一座莊園,格局美輪美奐。有一男一女兩位高人,修為定不次于我師度厄真人!”
李父聞言驚奇:“均山區區小山,竟有這般高人居之?”
李靖笑道:“或是為名者緣。這位高人姓陸,名恒,號千鈞。均山亦是均,或是此緣故。”
李父道:“可知其人若何?”
李靖道:“非是旁門左道、邪魔外道。陸先生性子豪爽直烈,平易近人。我與他談天之時,他還在煉器,也不曾教我避諱。”
李父笑道:“那倒是好。”
說:“可有淵源?”
李靖搖了搖頭:“陸先生說是野路子出身,只凡俗時拜過師父。父親,他也是人族。”
李父笑起來:“那更好不過。”
李靖也深以為然:“那名山大川之中,許多仙家,多是異類出身。我人族出身的,實不甚多。至于如我師度厄真人那般修為的,更是少見。”
說:“陸先生法力高深,神通廣大,卻是平易近人,我心向往之。他還指點了我修行的奧妙,解了我許多疑惑。”
李父大笑:“甚好,甚好。”
說:“可曾邀請這位陸先生來陳唐關做客?這樣的人物,愈是交好愈是好。為父已老,沒有根性,天年在近。你雖有修為,卻不及成仙。初掌兵權,更須如履薄冰。若能與高人交好,有利無害也。”
李靖道:“兒以迎娶王女在即,邀請陸先生赴宴,陸先生答應了。”
李父大笑:“好。”
便不多久,朝歌使至。是朝中大夫,喚作楊任。
隨行者九千之眾,更有王女陪侍車駕七百。
朝歌與陳唐關相距遙遠,以數千萬里計,便駕馭異獸、法車,一來一回也頗費工夫。
帝乙閱了李父奏表,大筆一揮,人王詔令,認可李靖承襲爵祿,并選王室宗女一位,并詔書同至陳唐,使下嫁李靖。著大夫楊任為使,辦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