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低了,比我惡心的人,光是卡茲戴爾的,就數也數不過來。”
風漸起,汽油味里,混上了酒花的氣息。
“繼續。”
“你剛剛對我說什么來著。我快忘了。”錢摸了摸有些泛紅的臉,欠扁地賣著關子,“你說,那個貧民窟的女支女,給了你活下去的意義,對吧?”
他斜著眼,那表情,像極了路旁執勤的特警。
“……”
“你在褻瀆她。”他嚴肅起來,聲音愈發渾沉,“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她穿著白色的裙子。”
“……”
“……”
“……”我想扇他兩巴掌,一股勢不可擋的怒意涌上心頭,如果允許,我真想在這里把他那具該死的身體扯成兩半。
但他的語氣,如空中揮發的酒精,沉重,尖銳,沒有半點戲弄。
“她的族人,恨不得讓自己的身體泡在血里。”
“他們覺得,白色,是最刺眼,最下賤的顏色,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他們對拉特蘭的忤逆,可好巧不巧,事實就是這樣。”
“說人話……”
他真的有點惹到我了。
“知道我印象里,第一個這么穿得人是誰嗎?”他正正帽子,“她,還有她的笑,讓我突然覺得那個無藥可救的地方,似乎還有那么一線生機。”
“那些人讓我第一次認識到,軍人,為何區別于雇傭兵,還有我們所活著的意義。”
呵,故技重施。
場景又變了。
一襲綠裙的女人站在這些荷槍實彈的軍人面前,身后,是那艘銅墻鐵壁般的戰艦。
他們就這般僵持著,無動于衷。
天空暗沉,雨滴,安撫著四處飛舞的煙塵。
“告訴我一個可以信服于你們的理由。”錢開了口。
那邊的女人,依舊沉默寡言,默不作聲。
可當她將那席話奉于眼前之時,處事不驚的錢叡霖,卻也為之動容。
“每個人的誕生,都有其理由……”
“如果你還沒有,我會幫你找到……”
“……”
“……”
“怎么樣,很有魅力的老女人,不是嗎?”他掏出打火機,從煙盒里抽出根白橙交加的香煙。
他只是叼著煙頭,用手護住黑夜里,那道微微發亮的火燭,湊過頭去,待到灰煙四起,“霧凇”穎穎。
漫長夜晚中,他取下口中的東西,吞云吐霧,像是在喘氣,又或許,是嘆息。
“這群人,他們自詡為,巴別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