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當!當!當!”
是頭盔炸響的聲音,源石子彈輕而易舉地透過敵人的防具,這些人死得太快,連悲鳴哀嚎都來不及。
“哈!哈……”我的手似乎有些顫抖。
“啊啊啊啊!”克萊爾依舊死去活來地掙扎著,在地毯上翻來覆去,任眼部的血水流淌滿地。
“咳!撐住!”我馬不停蹄地趕到她的身旁,毛手毛腳著從內袋里掏出止血繃帶,再拼盡全力扯開她不動如山的血手,只有那樣,我才能包扎住這些傷口。
一瞬間,溫熱的液體就黏上了我的手臂。
“嗚啊啊啊!”
“別動!瘋子!”心急火燎,我真的很想救她。
慘烈極了,我想,還沒有人有過這樣的心理準備。
去目睹霰彈槍將眼睛轟成碎渣,把左臉弄的鮮血直流的景象。
“按住!按住!”
我拉住克萊爾的手,讓她用力捂住覆蓋在眼睛上的紗布,我知道,她現在生不如死,甚至希望我能給她腦門上來一槍,賞她個痛快,可我做不到。
“嗚額啊啊!”
托住她的后背,迅速將她拽回了掩體里。
傷員所及之處,只留下一行新鮮紅潤的血流。
慢慢地,身前的這具身體不再像方才一般狂暴,取而代之的,是讓我不寒而栗的寧靜。
“醒醒,老姐,別睡,別睡過去!”
“嗚額,殺……殺了他,咳咳!”那魯珀女人費力地咳出一灘血液。
她拼盡全力,將我推到在地,只剩她自己一人,靠坐在墻壁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沒有猶豫,一如既往地站起身來,用剩下的繃帶纏住她血流不止的腦部。
“走啊!殺了他!!!”
再一次,克萊爾推開了我,只感覺臉部一陣清爽,我倒在血水交融的液體里,看見這溫和的血滴落到空中,跌入血泊,再濺起一片花朵。
“殺了他!!!”
克萊爾的嘶吼依舊在我的腦海里悠然回蕩著,像是瀕死的惡魔,不愿放下自己僅剩的怨仇。
我惶恐萬分地望著她。
她忍住劇痛,那已然血紅的右眼;捂住傷口,青筋暴起的手臂,還有咬牙切齒的神情,憤怒,女人像是要把那股足以焚盡一切的怒火托付與我,哪怕是燃盡生命,都希望我能代她完成我們的使命。
——給那些長眠地下的魂靈一個交代。
“哈!等我!”我重新站起身,抄起槍,不再去關心受傷的隊友。
“殺了科西切……”
“殺了他……”
那幾條殘破不堪的地鐵,還有這道血跡斑斑的長廊,它們第一次讓我意識到戰場的恐怖與殘酷,我扣下扳機,殺死一個又一個和我毫無關聯的士兵,又看著身旁的戰友倒下,慘叫,哀嚎。
我曾親眼看到過特勤團的教官,張牙舞爪著用燒紅的鐵塊,在新兵的腿上烙出“s.s特勤團簡稱)”的印記,那時,我還在心里好生叫罵著這個殘暴不仁的東西,詛咒他不得好死,可現在,我有點同情,甚至理解他了,因為,他上過戰場,看見過地獄的景象。
“嗚額!”當源石長劍刺入那人的下顎時,我相信,他一定在為我的極限反應而頗感震驚。
“別礙事……”我拔出劍刃,溫熱的血液由敵人的傷口泉涌而出。
尸首倒下,面前的門牌號漸漸明了。
“302”
腺上激素的飛飚,讓我的身體有重新充斥著力量。
就在里面。
釀成悲劇的罪魁禍首,那只老黑蛇,那個罪該萬死的禽獸,就在里面。
“嘭!”
踢開門。
準星。
覘孔。
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