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
劍鋒閃耀,直指臉色蒼白的我。
“如果加上這回,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對吧,楓彬語。”塔露拉的手腕靈活地轉(zhuǎn)動著,劍身翻來覆去,在燦爛金陽中閃耀鋒芒,“兩次,為了權(quán)謀者手中那些沾著罪惡與血的利益,你主動扛起了刀刃的角色。我找不出一個足夠合適的形容詞,來評判你的漠視生命和殘暴不仁。”
“我恨你,楓彬語,因為你一直充當(dāng)著背叛者的角色,二十年前是這樣,二十年后亦是如此。”方才還笑口常開的德拉克,此時卻突然莊重嚴(yán)肅起來,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像毒蛇的冷眼般,一遍又一遍,刺痛這楓彬語這顆早已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的內(nèi)心,“你專于欺騙,你不知悔改,你見利忘義……太多了,你的這些良好品行簡直是多到不可計數(shù)。”
“看見了吧,暉潔,現(xiàn)在,你到底應(yīng)該選擇站在哪邊”居高臨下,塔露拉以一種勝利者的翹首姿態(tài),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好好的想想,此情此景是否似曾相識?幾年前,假若不是詩懷雅,你根本不會知曉,他在貧民窟里的所作所為,念在是初犯,所以你選擇寬恕他,而現(xiàn)在,呵,他卻好了傷疤忘了疼。”
“再想一想,你因公務(wù)染病的事,是否又是他和魏彥吾精心策劃,一手釀成的九因此離開,繪繪子離奇殉職……他們制造這么多的滔天罪案,只是為了把你留在龍門!留在他們身邊!來滿足他們令人作嘔的占有欲,就算早已知道,你已經(jīng)受夠了,受夠了這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城市。”
……
無法反駁。
倒不是因為塔露拉所言極是,而是因為,我小看了她顛倒是非的能力。
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對的說成錯的,還說得那樣理所應(yīng)當(dāng),有理有據(jù)。
我真的看不透你了,塔露拉。
你從小時候那個神經(jīng)大條,直來直往的大姐頭,變成了一個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的可怕陰謀家。
“妹妹,要多想。”塔露拉放下了長劍,“你是人,不是任他人擺布的玩物,要有自己的立場,即使在他人看來是錯誤的,也無關(guān)緊要,我知道,你不會在乎。”
“來到我們這邊,陳。所謂命運,只是歹毒之人編撰出來,以壓迫弱者的幌子,而這世上,本就不該有命運這一說法,暉潔,只要我們各司其職,感染者的光明未來,將緊緊握在我們的手中。”
言罷,她伸出了手。
那只伸向薩伏伊的右手。
象征合作與友誼的右手。
“別相信她,陳……”
現(xiàn)在,我的祈求都是這般的蒼白無力,因為自己也不是那些善于詭辯的小人,只是塔露拉的言語,實在太具有感染力,太過理性。
理性到連我都無話可說,理性到能使內(nèi)心敏感,自私自利,鳥為食亡的感染者們團結(jié)到一起。
“是真的嗎?”
“陳……”
龍女黑著臉,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問道。
“是這樣的嗎?楓,我是說,魏彥吾要對貧民窟動手這件事……”
“……”
“沒關(guān)系的,告訴我就好。”
聽不出來一絲慍怒的語氣,陳一反常態(tài),堅定而又耐心地盤問著楓彬語。
“……是的。”沉默之后,便沒什么好隱瞞的了,“以后……假如還有那個機會的話,我會好好……唔,跟你解釋這一切。”
“魏彥吾,一直都有這個打算,只是沒找到動武和屠戮的借口罷了,我知道的,也就這么多,由誰來執(zhí)行近衛(wèi)局蓑衣衛(wèi)這些,無從得知……”
“好了,楓,足夠了……”
還是這種平靜到讓人膽寒的語氣。
如果……陳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選擇臨陣倒戈,我絕對沒有那個能力來阻止她。
我了解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