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咳咳……”怒火與疼痛充斥著胸膛,霜星只覺得滿頭金星,天翻地覆。溫熱的液體順著食道噴薄而出,宛若孕婦的妊娠一樣惡心難受。
“呼——呼——”她抬起頭,卻發覺面前的景象一片模糊,白色,黑色,還有星星點點的紅色相互穿插,勾勒出一副主題為“詭異怪誕”的抽象畫面。
卡特斯虛弱的甩甩頭,閉閉眼,忍住突如其來的困意與疲倦,全神貫注地觀望著眼前的場景。
謝天謝地,咳出來的黑血并不是很多,令人發指的惡心和眩暈也早已煙消云散,現如今,她總算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前方的一切。
冷熱交加時所產生的霧氣圍繞著星羅棋布的火堆,像極了恒星周遭的氣態環帶,屹立不倒的冰柱被突如其來的爆炸削平了棱角,變得參差不齊,極不規律,如一座座奇形怪狀的珊瑚礁,無可比擬。冰錐則遍布五湖四海,墻上,地上,武器上,尸體上,閃閃發亮,無處不在。
“咔——咔——”
是.
她撩撩白色的發角,再按下槍管,看著榴彈彈殼脫膛而出,像鯉魚打挺般飛出槍膛,最后又閑庭漫步地上好榴彈,不知所以地笑著什么。
“干得好,兔子,你還是有點兒能耐。”薩卡茲微微瞇眼,櫻色的嘴唇稍稍上揚,給人一種毫無防備的心理感想。
對,人是挺可愛的,就是有點欠扁罷了。
“……”
“誒~別那么小氣嘛,至少我們成功把他給宰掉了,哦對!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把這事兒告訴塔露拉哦~就說你,大功一件。”
“……”
“哇哦~好冷,你凍到我了,霜星。”薩卡茲還在沒心沒肺地癡笑著,“不會吧,你不會只是為了自己的幾滴血就要在這兒大開殺戒吧?不會吧不會吧?”
傭兵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瘋到去有的放矢地惹怒某個脾氣暴躁的冰雪術士。
瘋到不計后果著向楓彬語發動自殺式的炸彈襲擊。
要知道,就在剛剛,那些飛散而出的冰渣,其威力能與加農炮彈里的彈片旗鼓相當。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攻擊的敵我不分,意味著周遭數米內,絕無一個活物。
不過,并不在乎,死得又不是自己的人,少一個人,就少一張吃飯的嘴,少一個頭腦簡單,四肢還不發達的難纏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最重要的一點是——楓彬語死了。
帶有巨大動能的碎冰會將位于爆炸中心的磨人精扎得千瘡百孔,慘不忍睹。誰都清楚,在那種情況下,楓彬語絕無生還的可能。除非閻王爺在生死簿上將“楓彬語”三個大字狠狠撕掉。
不過,令人深感遺憾的是,至今為止,也沒人可以奪過死神的簽字筆,在那本密密麻麻的死亡筆記上脫胎換骨,投胎續命。
回過神來,已然做好了準備。
——面對嚴寒審判的準備。
如錦似緞的水霧紛紛擾擾,填充著兩人之間的微妙間距。
無形的手阻隔在與霜星之中,名為“靈魂”的墻體似有似無。
……
……
這是喧囂戰場上少有的短暫沉默。
透過這道虛無縹緲的阻礙,能瞥見到許多未曾謀面的東西。
看見了憤怒——被出賣,被嫁禍,被當做棋子的不甘,一切的負面情緒爆發于卡特斯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中,火冒三丈,永生難忘。
霜星目睹了瘋狂——不留余地,毫不留情,不擇手段——道德的背對面,集中在薩卡茲鮮艷奪目的赤色美甲中,生生不息,永無止境。
“啊~某個人的死已經解決了信任的問題,現在,來重新定義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和利益,怎么樣?”一手叉腰,若往常一樣先發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