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楓彬語入職前三天
菲林孤身一人,獨自躺在昏暗無光的臥室里,回想著給維多利亞賣命的那些時日。
倫蒂尼姆尸橫遍野的地鐵站,火光沖天的高架橋;切城銀裝素裹的冰凍廣場,還有卡西米爾骯臟泥濘的地獄戰壕……
聯合王國的軍旗就好似楓彬語的足跡,踏遍了泰拉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這旖旎風景的背后究竟又隱藏著什么?
無盡榮光由政客來彰顯,慘痛代價則由士兵來承擔。
看看吧,看看我身上這些丑陋無比的傷疤。
流彈擊斷過我的手骨,冰刃貫穿過我的腹部,腳背因刀傷而飽受痛風的折磨,長期的瞄準射擊則讓視線常常模糊。
為了活命,我曾親手砍斷過室友的兩腿;為了使命,我竟丟下被霰彈爆頭的隊員獨自離去。
九死一生,這便是衛道士忠心耿耿的象征。
但我早該知道。
倫蒂尼姆從不需要英雄。
接下來等待我的又會是什么?
被下過毒的早餐還是又一顆飛馳而來的子彈
楓彬語不再去想這些東西,他無精打采地瞇著眼,指望著并不明顯的困意能夠安撫住敏感脆弱的神經。
冥冥之中,半睡半醒的我卻隱隱約約地聽見了樓下的談話聲。
“吱呀——”開門
“啊,九……小陳你也……”母親溫文爾雅地問候
媽媽:“他在……我去叫……”
九:“不了,阿姨,就讓他先……”
嗯,這聲音倒是似曾相識。
我知道,是陳暉潔來了。
不僅如此,和陳一同前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我知道發小會踏著咚咚作響的腳步走上樓來,像兒時那樣不由分說地闖進我的臥室。
所以,楓彬語一把拉起被子,蓋過頭頂,等待著龍女的大駕光臨。
“不先坐下來和阿姨聊一聊他只是受了些擦傷,身體并無大礙,你就這么著急”
啊,又是那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我要先去看看他,用不了你多少時間,九。”
果然……
猶如火車行進的腳步聲緩緩逼近,不一會兒,龍女便來到了臥室房門前。
“咚咚——”
得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屑女人居然知道提前敲門這件事兒了。
但是呢,我可不會吱聲,陳自然會懂我沉默的意思。
“咵——”
門開了。
“嗒——”
門又被女人反手關上。
有一點相當奇怪,以至于在龍門近衛局辦公多年的我至今都沒搞清楚。
身為近衛局的一份子,陳為何從來不會穿近衛局的警員制服。
而那時,透過棉被露出的小小縫隙,楓彬語總算看清了陳的著裝。
他不曾料到,這套頗為清爽的制服會在爾后的六七年里一直伴隨著陳暉潔的辦公出行。
黑色夾克覆蓋住露臍的白色襯衣,還有龍女胸前的那條橘色領帶。短到離譜的緊身褲,還有高至膝蓋的戰斗皮靴,呵,這家伙,一副蓄勢待發,深刻準備戰斗的模樣。
龍女只是簡簡單單地看了看躺尸在床的發小,隨后又翹起腿,一言不發地坐在了雪虎的身旁。
不知道為什么……壓抑苦澀的狹小房間卻因為龍女的到來反而變得寬松溫馨了許多。
“有沒有人和你講過,你這間黑屋子,就和我小時候的臥室一模一樣。”
陳背對著雪虎而坐,率先開口道。誰都知道,驚嚇過度的楓彬語本來就徹夜難眠,神經衰弱,“他們以前都管我和塔露拉叫籠中之鳥。”
“那現在呢?”我虛弱地開口問道,“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