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小陳——”精疲力竭的馬總管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不該來這兒。”
“不!馬叔!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那個懦弱的男人!他休想再拿你當擋箭牌!”陳怒火中燒,雙拳緊握不放。
“哎,小陳……”馬先生像是在注視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語氣里滿是感傷與無奈,“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你作為一個警員應該做到的事情。”
“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更應該盡到我作為龍門警員的義務,我絕不允許他們繼續這般為非作歹!”龍女義憤填膺道,“不要再按部就班了!馬叔叔!你看看現在!看一看現在的龍門!除了空有其表的欣欣向榮,就是根深蒂固的朋黨斗爭!這種毫無變化的龍門是你們想要的嗎?魏彥吾想過改變嗎?我父親!他又想過改變什么嗎?他們明明有這個能力,卻只專心于玩他們的政治游戲!只將我們當做這場鬧劇的無聲泡影!”
“哎……”圍欄里的男人看著下定決心的龍女,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暉潔和塔露拉是被馬總長和陳的母親攜手帶大的,但在兩人的母親撒手人寰,塔露拉被強行帶離龍門以后,時任陳府管家及廉政公署長官的馬先生成了陪伴在陳暉潔身邊的最后一位“親人”。
最后一位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親人”。
馬總長明白,陳不會放棄,為了救下最后的“親人”,即使要以命相搏,她也在所不辭。
“不,你不能再被卷進來了,暉潔。”心力交瘁的馬先生做著最后的嘗試,“否則,你母親的死……”
“母親她是抑郁而死的。”陳打斷了馬先生的話,“可是呢,馬叔叔,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到母親死訊的嗎?”
“……”男人沒有回答。
“是文月阿姨寫信告訴我的,哈,那個時候,我還在維多利亞留學……”我站在陳的身旁,有些不敢相信方才的所見所聞,我從未看見過情緒表現如此復雜的暉潔。
憤怒,無奈,悲傷,彷徨,苦悶……此時此刻的陳失去了往日的堅毅不屈,她像是一個無限蔓延的漩渦,將近乎所有的負面情緒吞入了內心深處。
后來,在陳暉潔接任近衛局局長的那段時間里,這樣的情形再也沒有發生過……那些糟糕透頂的情緒化作了她纖纖玉手中的一個個廢紙團,慘遭龍女蹂躪一番以后,便被徑直扔入垃圾桶中,成為眾多紙團中的另外一個。
后來,這些紙團,也變為了陳暉潔成長的一部分。
“呵,真是諷刺啊,母親,到頭來,還是你最記恨的人最關心你,最關心你的身體,關心你的子女。”陳自言自語道,“那么……我那貴為王爵的生父呢?當我母親被幽閉和孤獨折磨得體無完膚之時,他有回過家嗎?有照顧過孤零零的她有將母親郁郁而終的死訊告知于我不,他什么都沒有做,他甚至不愿意告訴我母親的病情!一直到母親去世之時,我才從文月阿姨那兒得知了母親病逝的消息!”
“他連一座矮矮的淺墳都懶得為我母親修造……”
你沒聽錯,即使這不像是陳平常說話時該有的樣子——咬牙切齒,低吼之聲宛若獨狼的怒嚎。
那時的陳暉潔就是這么暴躁。
青筋暴起,雙拳緊握,聲嘶力竭。
不懂得聆聽教誨,不知道克己奉公,更不了解人情世故。
真的,沒有什么東西,會比九離職前暴怒至極的陳暉潔更恐怖了,凜冬小姐和她一比都只能算是儒雅隨和的。
“所以……”陳盡力壓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別再躲閃了,馬叔叔,我們憑什么只配做刀俎下的魚肉只配淪為棋盤上的一粒棋子”
“我們可以的!只要我們找到共同的敵人!我們就能……”
九:“安歧——”
“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