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的“巫女”抱著手臂站在門內(nèi),不住地打量宗谷。
而他在初時的愕然之后,也反應(yīng)了過來。
他曾在幾天前聽見過這道聲音,并且還在短暫的交流中,與聲音的主人立下了約定。
“……月讀?”
神明哼了一聲。
“換了副樣子,你就認(rèn)不出來了嗎。”
望著他那冷艷的面龐,宗谷又掃了眼將巫女服高高撐起的胸部。
“我記得在幾天前,你還是男的。”
“我本就是雌雄同體,這只是我的另外一種姿態(tài)。”月讀眉頭皺得更緊,“你居然不知道。”
“……”
宗谷只知道在各種神話里,月讀的性別搖擺不定,時男時女,從沒想過他二者兼具。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才是少數(shù)。”
宗谷搖搖頭,拋開雜念,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月讀凝聚出身體這件事上。
“這是復(fù)活嗎?”
“不。”
月讀抬起手掌,握了握空氣,“這是人的身體,與我的神體差得遠(yuǎn)了。我只是依附在這具身體上而已,幾乎什么也做不了。”
“原來如此。”宗谷頓時了然。
以神之靈附人之體——遠(yuǎn)在京都的另一位死去神明,也是同樣的狀態(tài)。
“之前顧不上說,你這副樣子,又是怎么回事?”月讀忽然問道。
“……”
迎上他的目光,宗谷怔了怔。
“我?”
是在說護(hù)身符壓抑靈覺的事嗎?
“當(dāng)然……”
話說到一半,月讀忽然雙腿一彎,毫無征兆地跪了下來。
撲通!
膝蓋重重砸在木地板上,落地有聲。
而聽見對談聲,從房間出來的京子,也頓時愣在了原地。
“……月讀大人?”
她看向宗谷,后者手里捏著剛掏出來的護(hù)身符,臉上只有愕然。
月讀抬起頭,目光投向威懾的來源——站在宗谷身后的朝霧鈴。
而她那素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竟然泛起了微笑。
“……”
上一次見到這樣的微笑時,月讀還是活著的月之貴子,而對方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她微笑著迎接了來到彼世黃泉的他,隨后一劍遞來,刃出于背。
然后,他就變成死了的月之貴子。
“鈴?”
宗谷看著突然從身后走出的朝霧鈴。
她將跪地的月讀扶了起來。
“……”
兩人一高一矮,月讀低垂著腦袋,汗如雨下,幾乎不敢跟她對視。
“……我知道了。”
聲音低微,只有相對的兩人能聽見。
朝霧鈴臉上的笑容很快褪去。
在變成原來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后,她怔了怔,又回頭看著此時已經(jīng)在她身后的宗谷。
“……”
兩人對望,都不明所以。
“月讀大人。”
回過神的京子走了上來,“怎么了,您還未適應(yīng)新的身體嗎?”
月讀看了眼朝霧鈴,后者也在望著他,只是剛才的微笑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社務(wù)所,只給三人留下窈窕的背影。
“宗谷同學(xué),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宗谷見月讀走到了神社的月之宮,也就是祭祀他的地方,便暫時沒有管他。
“月讀是……”
京子糾正,“是‘月讀大人’。”
“……月讀大人。”宗谷改口,“他是在今天凝聚出身體的嗎?”
“我不確定具體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