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刀子似的刮臉,倒還挺不覺得冷的。
宋秋扯了扯衣擺,這是她奶趁手給她做的新棉襖,棉花灌得實,她里頭穿一件里衣,中間再穿一件衣服,外頭套上這棉襖,一點都不冷。
再看她奶身上,穿得也是簇新的一件棉襖。
想著去年冬天穿得棉襖還是穿了好些年的,根本不防凍,她奶手上耳朵上都長滿凍瘡的,宋秋就忍不住笑了笑。
如今好啊,雖不說大富大貴,但起碼她給她奶吃穿不愁按時是不用擔心的了。
往后還會越來越好的。
老袁氏扭頭就見小孫女笑得兩邊臉頰都抿出了渦來,不由好笑,“大早上的,想啥呢這么高興?”
宋秋嘿嘿一聲,“想美事啊,待會下午去黃家村看了,要是那地不錯,就買下來,咱們就可就是有田地的人了!奶不高興?”
“那肯定高興,你爺還在的時候,常說呢,就盼著家里能買上一點地來種著,農家人啊,手里頭有地才踏實。”老袁氏臉上因為回憶而帶了絲憧憬,“要是你爺現在還在,知道咱家要買地了,指定高興得吆喝兩嗓子呢!”
宋老頭去得早,那會兒宋秋她爹才一歲,宋秋還不知道在哪個疙瘩,自然是沒見過她爺爺的。
“我爺爺還愛唱兩嗓子呢!”宋秋聽得雙眼晶晶亮。
想著她前世自個的爺爺,可不也是個干啥活沒事嘴空著都要咿咿呀呀唱些紅歌什么?
她打小就聽的,可那一整個童年,也從沒聽出繭子覺得不耐煩過。
“是啊,你爺爺就愛唱兩嗓子,那時候,認了個師傅,也跟著四下去吹嗩吶的,這不,才認識了你姨爺爺他爹,后頭給你姨奶奶撮合了這門親事呢。”老袁氏說著往事,臉上的笑意都藏不住。
她這輩子,雖然艱難,但從不后悔,也歡喜的,就是嫁了這個知冷知熱對她好的男人。
好在啊,雖然難了三十年,可如今她孫女能干啊。
眼見著日子越來越好,開了客棧,開了作坊,還買了下人,馬上還要買地了。
所有的艱難也就不必去想了。
“原來我姨奶奶和姨爺爺是我爺爺做的媒人啊!”
“那可不?要不然,你舅公咋放心把你姨奶奶嫁二三十里的?下水村離楊槐村還遠呢,大家都不熟。”
祖孫倆說著話,一路到了作坊,清晨的霧氣還沒散的,籠著整個院子,白茫茫的一片。
宋秋哈了一口氣,見已經過來上工的章婆子幾個正在壓水出來準備開始洗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