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說了說,那丁管事心里就有數了,請兩人在花廳稍坐,去了一趟,很快就帶回一批人來。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齊刷刷的站進來,整個花廳就滿了。
但這些人站得規規矩矩,有次有序的,人雖然多,但一點都不顯混亂,反而一排一排的,讓人看誰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覺得眼花繚亂的。
果然是大縣城的牙行,這訓練出來的規矩,就是鎮上的小牙行比不上的。
不過規矩歸規矩,這人好不好,還得另看。
宋秋初來乍到的,對這個牙行也不熟,不像曾牙婆那里,每個人什么來路她都跟她說的清清楚楚的,一點不會糊弄瞞她的。
這里就說不定了。
還是得自己把眼睛放亮才行,真要問來路,這牙行不定都實話實說。
當下宋秋就仔細打量起當中站著的眾人來。
一共四排,男女各兩排。
一圈掃下來,宋秋還真挑著了幾個打眼看著就入眼的,便叫幾人都出列到最前頭來說話。
好巧不巧,這里頭還給她挑著了正好是兩口子的。
男的那個叫孟超群,三十五六的年紀,打小上了幾年學堂的,識得一些字,也會寫幾個,人也機靈,可惜家里田地不景氣,沒辦法接著供他上學堂,便就只能回家種地了。
但運道不好,沒多久家鄉就遭了災,他跟著家人一起逃難出來,爹娘兄姐為護著他,都死了,后來他拖著家人的尸體等到了賑災,為了安葬家人,干脆就把自己賣了,換了幾兩碎銀埋幾副簡單的棺材。
賣了身之后,幾經輾轉的,他當牛做馬的,在好些人地方都待過。
只上一個主家,一干就是十余年,媳婦鐘氏也是在那里娶的,因為他得了主家老爺賞識,混了個外院二管事當著,所以才有幸娶著了太太身邊的丫鬟。
這鐘氏是原先太太的陪嫁,管的是太太院里的小廚房,做的一手好茶飯。
可惜,主家因為嫡支犯了事,被牽連著抄了家,罰沒了所有家產。
他們這些下人就只有全部被發賣出來了。
宋秋聽著,難得出了個神,想著這年頭就是這樣,一人犯事,牽連全家,那都是小事,更厲害的,那是牽連幾族呢!
想想還是后世好,誰犯事誰承擔,絕不會累及旁人的。
回過神來,見這兩口子答完話就規規矩矩的站著,也不亂瞟,想著兩人的擅長之處,心里不由就暗暗點了點頭。
先讓兩人一邊候著,這才接著看其他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