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到管不平家里的時候,管不平正在曬太陽。
秋高氣爽,陽光正好。
林毅瞅著管不平的氣色似乎稍微好了一些,心下稍安,等管不平恢復了,他也好卸任專心修煉,不必將自己的修行天賦浪費在雜務之上。
“管哥。”
管不平斜躺在胡椅上,看到林毅來了,艱難地轉動脖子道:“看來長沙城最近很太平?!?
這是在暗指林毅在工作時間摸魚,這也只是句玩笑話,靖夜司的人只有在太平無事的時候才能摸魚。林毅渾不在意,道:“我是來跟你匯報公務的?!?
管不平這才認真了一些,道:“靖夜司既然交給你代管,便是你做主,如何行止,不必與我解釋?!?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眼下正好無事,給你說說就當是解悶吧!”
林毅自去搬了張凳子過來坐下,便把自己代理總捕以來的事情一一道來,之前與蕭瑟同來探望時有所顧忌,林毅沒有說公務的事,這次便從頭開始。
管不平對林毅做的事情其實略有耳聞,那些對林毅不滿的人,來他這里告狀的可不少,但他只當沒聽到。
現在聽林毅說起,才知道其中的兇險之處。只是未曾想到,林毅面對如此眾叛親離的局面,居然能這么輕易地化解,當真是一力降十會。
林毅的講述中,雖然提到了桑先生和柳先生,卻沒說他們的道行,只是一語帶過,重點講的是靖夜司的隊伍建設,成功刨除了隊伍里存在異心的宗門子弟,留下了人畜無害的蕭瑟和陳懷遠。
這分而化之的手段,算不不上多高明,但卻很實用。
現在,靖夜司的人不說完全歸心,卻也不可能有人能生出亂子了。
“你比我想象得還要厲害,以前只覺得你聰慧果敢,有勇有謀,未曾想你處理這些事情也游刃有余,如此看來,我以后退位于你,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啥?”
一聽暫代變永久,林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詢問道:“你的傷勢莫非有變化?”
管不平笑了笑,道:“并非如此,你師父已經為我四處奔走,尋覓了良藥,我這傷,約莫還有月余就能好,到時候你就可以專心修行了?!?
“那就好,說起來,我師父去哪里了,我還以為她在你這?!?
林毅的云袋里,還裝著從裁縫那拿到的衣服,準備送給曲靖的。
他也有好幾天沒見著曲靖的人了,說好的在城里喊一聲師父,三息之間就能到,林毅一度懷疑她在暗中尾隨,但這兩天晚上,林毅戰斗的時候動靜那么大,曲靖也沒露面。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過你放心,她丟不了,你需要的時候,她會回來的。若是修行上有什么問題,我也可以代為解答。”
“還真有,我最近練氣的時候……”
林毅才剛起頭,準備請教一下怎么壓縮真氣充分搬運自己的氣血,忽然間,一個全身披甲的女人從天而降,落在了管不平的院子里。
走路不走正門,非要飛檐走壁的,那能是什么正經人?恐怕是來者不善。
而且這女人氣勢凜冽,一道刀疤從額頭斜著劃過了左眼,一張精致的面容就這么破碎了,就好像精巧的瓷器上多了道裂紋,讓人看著很不舒服,但這道刀疤又讓她多了些獨特的魅力。
林毅瞬間做好了戰斗準備,管不平的表情卻變得十分微妙。
“看來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淪落成這喪家之犬的模樣?!?
被人這樣子奚落,管不平臉色也不好看,他面無表情道:“三娘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嗎?”
那女人冷哼一聲:“叫我總管,難不成,你忘了你的身份?”
管不平嘆了口氣,滿臉無奈道:“鮑總管,屬下身體欠佳,就不行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