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遭逢大難,一個是雪洗前恥,但二者站在一起,還是高下立判。
陸寧川看他這風輕云淡的模樣,怒火又在心中熊熊燃燒。
“我變成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你借著王家的勢力,與妖合作,破壞我的清名,如今我沉冤昭雪,你就別在這里惺惺作態了。”
“當年并非我要害你,自古以來,皺刺史,沉冤昭雪可算不上,一些妖物的中傷之語,當不得真,你這么迫切地想要坐實我的罪名,難不成,你們是一伙的?”
這廝,死到臨頭了還往別人身上潑臟水。
陸寧川真是氣急,偏偏還無可奈何。
陸寧川并不知道王安身上還背著妖皇之女的事,若非如此,光是那些所謂的構陷長官,弄權專政,這都不叫事,官都不會被罷免。
“哼,論嘴皮子,我不如你,不過,你現在已經免了官,為什么還占著郡守府不走?這里已經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了!”
陸寧川的眼里也帶著陰狠之意。
王安主治一方,拉攏的人多,得罪的人自然也多,郡守府就是王安最后的護身符,沒有人敢沖擊官衙府邸,文書傳達下來,也只是將王安革職,卻沒說查辦,也沒有人把王安從府里趕出去。
陸寧川知道了自然是不甘心的。
別人不趕的人,他來趕!
他有這個權力!
而且,如果他真能把王安從郡守府趕出去,也是釋放出了一個信號,他陸寧川,要入主星沙,這也被陸寧川視為恢復刺史權威的第一步。
王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卻只覺得他可笑。
不會真覺得當年憑借一些栽贓陷害就能讓一個刺史有名無實吧?
他靠的是什么?
王家和謝家的大勢只是其一,關鍵是湘州各郡的郡守都有了野心,陸寧川是皇帝派來的人,而各郡郡守,有不少都想爬上梁王的船。
陸寧川現在還以為自己輸在了陰謀詭計,輸在了家世,卻不知道讓他輸的,是背后的后臺不穩了,梁王集團對他下手,只是投石問路罷了。
至于他王安,不屬于任何一個陣營,只不過適逢其會,就成了砍翻陸寧川的大刀。
這也無所謂,大家各取所需。
只是可憐,陸寧川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敵人究竟是誰。
“既然你執意讓我走,那我今日便走吧,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陸刺史,希望以后還有再見之日。”
陸寧川并沒有聽出王安這句話里的深意,只當他是在跟自己放狠話,嗤笑道:“以后想再見我怕是難了。”
他這是在暗暗嘲諷王安罷官后成了平民,想要見當官的他,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王安輕嘆搖頭,不再多言。
如他所言,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看來王安的確料到了會被人趕出去。
但即便是落魄,他也有自己的氣度,不失君子風采,直到王良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跟在王安身后被陸寧川氣得憋了一肚子火的王謙,看到王良這樣,不禁訓斥道:“你干什么去了,這個時候還在外面亂跑什么!”
細看之下,還發現王安臉上有點小淤青。
“臉上的傷又是怎么回事?”
王良便紅著臉道:“這不是知道要離開了嘛,所以我去和之前認識的一些人道別,沒想到有個運氣不好,被她丈夫看到,追著我打了幾下。”
王安:“……”
此時,君子的氣息有一點點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