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上,上原朔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
按照預報中的信息,這一天本該是陰天,沒有雨水表現的舞臺。
可是現在窗外的聲響,以及窗上附著的水珠,都清晰無疑地告訴著上原朔,眼下正在下雨。
掀開被子,慢悠悠地走到洗手間里,上原朔在呼吸中察覺到鼻腔的嗡鳴。
大概是昨晚受涼的緣故,他有了輕微的感冒。
用溫水洗漱完畢,拿起手機的他看見le的群組里又出現了幾條零零落落的討論。
并沒有任何有用的意見。
響起的來電鈴聲讓他下意識接起通話。
“阿朔。”
對面傳來有些低沉的中年男音。
“父親……”
過了好幾秒,上原朔才反應過來打電話來的對象。
上原政,他現在的父親。
“新學年開始,感覺如何?”
上原政用千篇一律的話語詢問著。
每一次上原朔接到電話,總會有“感覺如何“這樣的話語出現,仿佛上原政已經找不到其它的詢問方法。
“還可以……父親今天是為什么突然想到找我?”
上原朔謹慎地選擇著措辭。
上原政沉默了一陣。
“你都忘了……鐮倉那里,今年夏天要去嗎?”
上原政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上原朔回憶中的場景浮現出來。
那是去年的四月尾聲時,上原政同樣打了電話過來,詢問上原朔是否要去鐮倉。
而“去鐮倉”的意思并不是去旅游散心,而是參加那里的劍術比試。
所謂劍術和劍道的區別,大致和弓術與弓道的區別類似。
國中時的上原朔雖然也去過鐮倉,但大多是觀摩比試,并不會上場參加比賽。
原本國中時與上原政約定好,進入高校后參加劍術比試的約定,也在進入高校后直接被否定。
“阿朔。”
“是,父親。”
上原朔繼續選擇著用詞。
“我……還不確定。參加北河的劍道部應該能夠讓我的劍道水平恢復不少,但參加鐮倉的比試應該還不夠。”
“八月,時間還充足。”
上原政言簡意賅。
“要參加?”
“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上原朔深深吸進一口氣,緩緩吐出。
“好好準備。”
“是。”
“阿朔,你生病了?”
正當上原朔以為這位寡言少語的父親準備掛掉電話時,另一邊卻傳來了新的詢問。
“只是輕微的感冒,休息兩天就好。”
“那就好,注意身體。”
不容上原朔再說些什么,上原政就掛斷了電話。
上原朔注視著窗外仍舊不肯停歇的雨幕,隔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機。
如果他能夠把來到這里前的一切都略去不管,他一定會果斷拒絕前往鐮倉。但他連過去都不能忘卻,也就更不用說辜負他人付出的好意。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八點零七分,是個不少le群組里的人還在熟睡的時間。
上原朔罕見地給自己煎出兩個雞蛋,淋上幾滴醬油之后走出廚房。
坐在桌前的他從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以大比分獲得勝利,讓我們恭喜他們!”
電視中傳來的聲音讓他有了少許放松的感覺。
用兩塊烤過的面包片夾起煎蛋,上原朔狠狠地咬下一口。
雖然味道仍舊有些淡,但總比兩片沒經過加熱的白面包要好。
斜轉身體看向電視機,屏幕上的主持人仍舊在兢兢業業地播報著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