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日的東京,和七月二十三日的東京沒有區別。
除了離開時烈陽還掛在天空正中,而眼下只剩下東京的霓虹與悶熱的空氣。
但……這畢竟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人所在的地方。
離開羽田機場,進入一旁的電車站,上原朔還算順利地趕上了末班車——再晚一點,他說不定就要打出租車回家。
在四月初感受過出租車的昂貴費用之后,他之后的日子里還從沒有向出租車抬起過手。
電車順著軌道一路行駛,外面的景色明暗交雜。
想了想,上原朔掏出手機,再次打了個電話。
對象是自家父親上原政。
通話接通用時比古賀香奈要長一些,但上原政的聲音聽起來也比之前要精神一些。
“父親,晚上好。”
“福岡那里的事情怎么樣?”道場里的上原政在地上盤腿坐下。
“為劍道部拿到優勝。”
上原朔的回答同樣簡短,只是內容難免引得一旁的乘客轉頭看來。
畢竟就算關東在意劍道的人沒有那么多,“玉龍旗的優勝”對于普通人來說也算是個不小的噱頭。
嗯……看著這小伙子身體看上去也不算健壯,到底是怎么贏下九州那些……那些人的?
男性乘客上下打量了上原朔一番,沒有看出什么,只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手機上。
“玉龍旗新星出現,連穿數支隊伍,接連打敗上屆優勝與二位的領隊大將。”
還沒等男性乘客翻幾下,一條玉龍旗相關的報道新聞就自然跳了出來。
順著新聞看下去,就是一張賽場上勝利后的攝影。
上面的少年雖然看上去有些疲憊,但風姿盡顯,讓人忍不住要將目光投向他。
等一下?就是他?
端詳兩秒,男性乘客突然意識到什么,抬頭看向上原朔。
“接下來怎么辦?”上原政沉默許久,才繼續開口。
“等到劍道部的前輩身體略微恢復一些,近藤同學回來之后,我會和她一起去鐮倉。”
“近藤家的小姑娘……”上原政嘆了口氣,“阿朔。”
“父親還有什么想說的?”
“鐮倉那邊,近藤家牽涉的事情不算少,你自己小心。”
“是。”
電話掛斷。
下電車,出電車站,一路走回家中。
打開屋內的燈光,一切和離開時相比沒有絲毫變化。
簡單收拾,沖淋熱水澡之后,上原朔回到房間內的床上,很快入眠。
這三天他的勞累程度絲毫不小,更別說今天還是夜晚趕飛機回到的東京。
……
翌日,星期四的早晨,上原朔醒來時,手機上定下的鬧鈴還沒有奏響。
旭日東升,隨著角度的變化,窗外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直射在他的面龐。
用力按揉過雙眼,上原朔一下站起,朝著洗手間大步走去。
既然答應過古賀香奈,早晨七點要在學校見面,他就絕不會浪費時間。
打開水龍頭,隨意攬過汩汩而下的水流,憋住一口氣,向臉上潑去。
冰涼刺骨的感覺撲面而來。
說起來,今天的東京地區大會……古賀同學他們應該會穿校服才對吧?
隨手抹去水珠,向水池里甩去,上原朔看著鏡子里自己重新煥發光彩的面龐,陷入短暫的思考。
那我是不是也要穿校服,免得一身常服看上去太過顯眼?
洗漱完畢,換上北河的春秋季制服,在順路的全家便利店里隨手買了個飯團,上原朔朝著電車站小跑而去。
七月的中下旬,只要沒有雨天,總是整個夏天里最炎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