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集,旭日升。
校場上人影叢叢,正在圍觀一場打斗。
場中心起騰若飛身手矯健的可不正是他們的縣令?
在場都是跟過他剿匪的,心知縣令沒出全力,不然招式便不是如此游刃有余了。他往常但凡出拳,拳風都是密集而強勁的,拳拳到肉,快得讓人目不暇接,再有武器加持,就更是凌厲剛猛得讓人不得招架,連喘息都奢侈。
雖同在一個校場,平日里衙役與兵吏多是操練自己的,蕭元度偶爾也會挑幾個過過招,不過找不出敵手,漸漸便沒了興致,主要還是由休屠陪練。
休屠雖說嘴碎又嘮叨,身手確是不錯,不然當初也沒法陪著蕭元度一路從洛邑逃回棘原。
但不知為何,今日的休屠有些心不在焉。
蕭元度察覺出來,眼底閃過不悅。
凌空躍起、一腳飛踢,休屠反應不及,重重跌落在地,捂著腹部一陣劇咳。
“公子……”休屠垂首請罪。
蕭元度站定,居高臨下看著他:“怎么回事?”
他忍這小子兩天了,整天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對著自己,不知道還以為給自己守喪。
人的情緒堆積到極處,無人問津還能自舔傷口,一旦被人關懷兩句頓時就受不住了——眼下休屠就是這種情況,盡快蕭元度并無關懷的意思。
“公子!”休屠坐在地上也不肯起,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菖蒲、菖蒲說她不喜歡我?!?
蕭元度甩了兩下沒甩開,皺眉,四下看了看。
還好衙役與兵吏早已識相散去,各曹房也還沒開始上值。
即便如此他也嫌棄的不行,喝道:“眼淚止了!”大男人,哭成這樣,狗都瞧不上,
休屠一腔傷懷無處訴,眼下就如那泄了口的河堤,哪里止得???哭得愈發(fā)大聲。
蕭元度只恨手里沒鞭子。
耙了耙頭發(fā),把方才別人遞來給他擦汗的葛巾兜頭扔了過去,“愛哭哭個夠,把臉捂住。”丑得不忍直視。
休屠蒙住臉又哭了一場,總算漸漸止住了。
蕭元度反倒氣笑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值你半死不活失魂落魄的?她瞧不上你,你就不能調(diào)頭找別人?出息!”
休屠覺得自家公子就是沒吃過情愛的苦,不想與他多說,說了他也不懂。
但他這樣講菖蒲,休屠忍不了。
“都是女人,公子為何非執(zhí)著于那個樊家女郎?你若是一直找不到樊家女郎,或者找到后發(fā)現(xiàn)樊家女郎心有所屬,公子能說放手就放手?”休屠哭喪著臉,“若是誰都行,少夫人那么好,你怎么就不能跟她好好過?!?
蕭元度方才還存著看笑話的心思,見他扯到自己身上,頓時鬼火上頭,抬起另一只腿又踹了他一腳:“你懂個屁!”
姜女才是心有所屬的那個!姜女再好,跟他有甚么干系,說得好像她愿意跟自己好好過似的。
瞥了眼這個倒霉催的近侍,被姜女的人玩弄于股掌,把他臉都丟盡了!
“行了行了,你這事我一開始就不看好,”等姜女隨情郎離開,她的那些個從人定也不會留在北地,“你倆就不是一路人,早斷早了?!?
休屠被戳中痛點,悲從中來,再次痛哭失聲。
“公子,咱倆同病相憐,你、你也沒希望了……”
剛得知永寧寺的結緣豆是菖蒲丟的,他還有些懊悔不該拿去給五公子。結果就被菖蒲告知那結緣豆是皇后賜給少夫人的,而且結的是來世之緣。
五公子當時正百無聊賴,接過錦囊拈了兩粒緣豆在手,拋到半空張嘴接住。后得知他是撿來的,頓時變臉,將嘴里的豆子吐了出去還呸了好幾下。
“這么多年過去,臭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