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貴不可言第413章 不解善惡

門扉又響，卻是離開不久的蕭元度去而復(fù)返，手里端著藥碗，冉冉冒著熱氣。

姜佛桑愣了一下，手撐著榻嘗試著坐起。

頭上像是頂了一摞磚石，沉重?zé)o比，身上也沒什么力氣，移動起來有些費勁。

蕭元度疾步上前，人還未至榻前空著的那只手臂已經(jīng)伸出。

快要觸到時，驀地想起方才她避開那一下，身形定住，手默默收回。

姜佛桑終于坐好，背靠著隱枕，眉頭微微蹙起，微有些氣喘。

閉目輕輕吐納了幾下，稍緩和一些后，睜開眼看向蕭元度，伸手要接藥碗：“有勞夫主?！?

蕭元度并沒有依言照做，臉上也看不出甚么情緒：“你眼下情形不甚好，需要人服侍。”

姜佛桑看也不打算強撐，從善如流道：“不若夫主幫妾把小環(huán)喚來？”

蕭元度沒應(yīng)聲，未聽到似的，徑自撩袍坐下，舀起一勺、吹拂兩下，遞到她唇邊。

姜佛桑靜靜看著他，他也平靜回視。

怕再起爭端，情知在這種小事上較勁實沒必要，也沒心力較勁，姜佛桑垂下眼簾，張口喝下。

蕭元度緊繃的面容微松，就這樣一勺勺地把一碗藥喂完了，期間兩人再未有過眼神對視，屋里靜悄悄的，只有調(diào)羹與陶碗的輕微的碰撞聲。

湯藥苦澀，姜佛桑表面若無其事，眉心還是滲出一絲苦意。

休屠及時送來一碗甜粥，蕭元度喂了她幾口，苦意終于壓下去一些，姜佛桑就再不肯喝了，實在喝不下。

蕭元度把碗遞給休屠，道了句：“已讓人去買果脯。”請醫(yī)官那會兒把這事漏下了。

“不必如此麻煩。”姜佛桑道。

蕭元度沒接腔。

姜佛桑又問：“小環(huán)呢？”

蕭元度知道繞不過去了，皺了下眉：“那小奴貪吃又蠢笨，我讓人再給你換一個。”

同時掃了眼休屠。

休屠垂頭。

南峰那等偏僻地，又是鄉(xiāng)野人家，想挑出個懂規(guī)矩會服侍人的實在也不易，何況公子催得又急。

不過這個小環(huán)也真是，不懂規(guī)矩不會服侍也便罷了，心眼比網(wǎng)眼還大。

前幾日趕路中途，私下把她叫去問話，問她少夫人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她只搖頭，說少夫人除了貪睡些，哪里都好。

少夫人明明犯了暈癥，在她眼里卻是貪睡，少夫人說無事，她便信了無事。但凡多留點意，五公子也不至于……

就像這回，她要是伴隨在少夫人身側(cè)，也不至于那等驚險。

幸而是在廊上出的事，不然她小命都難保。

姜佛桑也猜出一些，就道：“她年歲小，不知事，我又沒有告知她，這事不能怪她。”

“她難道沒長眼睛？還要別人告——”話戛然而止。

他也長了眼睛，還不是一樣沒看出。

露出些訕訕之色。

過了一會兒，問：“非要留下她？”

“夫主方才也說了，妾需要人服侍。”

頓了頓，補充：“現(xiàn)在就需要?！?

“你有什么想做的？”蕭元度想說小環(huán)能做的他也能做。

姜佛桑道：“洗漱、更衣——”

蕭元度便不說話了。

看了眼休屠，休屠會意出去。

應(yīng)是叫小環(huán)去了，看樣子小環(huán)還在邸店。

室內(nèi)靜了下來，兩人相對無話。

蕭元度擱在膝頭的手松了又緊，想說些什么，偏嗓子眼堵著，一個字也出不來。

正糾結(jié)，聽她道：“妾身體這樣，只會拖夫主后腿，夫主若有急事，不妨先行，留幾個府兵給妾就好。”

所有的翻涌盡皆冷卻，蕭元度望向她，心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