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貴不可言第470章 誰離了誰
芮娘確實未曾將去向相告,不過姜佛桑又確是知道的。
數(shù)日前,芮娘曾托人送了份厚禮來,言是謝她相幫之情。
聯(lián)系南地的情況,姜佛桑就猜到她是要走了。
左思右想,心里總覺不甚穩(wěn)妥,也虧得蕭琥如今放松了對她的監(jiān)管,便就從大豐園調(diào)派了幾個人跟著芮娘。
果然,離開棘原不久,芮娘一行便被一群蒙面山匪攔在了荒郊。
部曲現(xiàn)身將人救下,一路護送至瀚水北岸,為了避開蕭元度的耳目,特地繞遠路選擇了九牢山勢力范圍以外的地段搭乘船只過江。
“女君,那些山匪是潘氏的人?”
“攔路搶劫者,但見財色,從來只有俱收的,哪有眼中無財,偏對一如花美眷下死手的?”分明是得了吩咐,必欲置其于死地。
姜佛桑太清楚似潘氏這等人家的心思。
一個娼女,何來的資格跟他們談條件?前番答應芮娘,不過是緩兵之計。
待芮娘出手絕了潘岳念想,并自發(fā)離了棘原,再讓人埋伏在其必經(jīng)之路上……
姜佛桑搖頭,笑潘家過于短視。
他們以為芮娘主動離開,而后死于“意外”,不與潘家沾上干系,潘岳便不會與家中決裂。
然就憑今日所見潘岳那副瘋癲形狀,若驟然得知芮娘死訊,再見了芮娘尸身,沖擊之下,潘岳說不得就不管不顧追隨芮娘而去了,哪還會管有沒有干系、決不決裂這些?
何必心急呢?
既答應了,放芮娘離開又有何礙?不過抬抬手的事。
可他們偏不,偏要趕盡殺絕。
大約是覺著,一個螻蟻般的人物,死了也便死了,死了才能一絕后患。
上位者的高傲、輕蔑,視人命如草芥,從來都是一樣的。
潘家不仁在先,若依姜佛桑本心,是欲把真相告知潘岳的。然芮娘卻不愿再作計較。
“這世上最痛的便是與家人反目成仇,六親尚在,卻不得認……這種苦我吃過,何忍讓他再吃一遍?
“潘家人雖恨我欲死,終歸是他血脈至親,他們是真心疼護潘岳的,潘岳也很敬愛他的祖親和阿母……
“罷了,就當是我欠他的。糾纏多年,但愿我走之后,他能過回平靜生活。”
菖蒲心有余悸:“幸而女君沒有照此行事。”
姜佛桑最初的打算與芮娘相差無幾,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念頭——同菖蒲捅蕭元度一刀的建議一樣,很快自己便就否決了。
她拿芮娘同樣的話去說服蕭琥是沒問題的。甚至不需說服,蕭琥已然看得清楚,也明確告訴了她,解了鈴就能遠走高飛。
關鍵還在蕭元度。
蕭元度畢竟不是潘岳,想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沒那么容易,逃走之后想擺脫掉他的追蹤更是難上加難。
再絕情的話他也聽過了,沒什么用。
況且,無事他都要往扈長蘅身上扯,若再謊稱個“意中人”出來,別說她走不了,“意中人”恐怕也落不得好。
就怕再給扈長蘅帶去麻煩。
更怕的是離了棘原之后她會遭遇和芮娘同樣的事,屆時誰又能來救她?
所以,不管從實際還是私心出發(fā),她都不能那么做。
無法斬斷蕭元度對自己的情意,也不能斬斷。
這人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再加上太岐塢之行……新的計劃就此成形。
只是這個計劃當真就穩(wěn)妥嗎?
見了潘岳今日的狀態(tài),姜佛桑心里就似壓了塊石頭。
蕭元度陪潘岳喝了兩晚上的酒,到了后半夜,實在按捺不住,借著夜色掩映又翻墻來了東城別苑。
卻發(fā)現(xiàn)主室房門從里面給閂上了。
“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