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瓊林怎樣胡作非為都好,和大成國主一樣,樊瓊枝既管不了,也就不想再多費心神。
令她萬想不到的是,不知何時起,樊瓊林竟生出了那樣骯臟齷齪的心思。
樊瓊枝無意察覺后,兩人大吵一架,險至決裂。
樊瓊枝數(shù)月不肯見他,直到國主外出巡游,令他們姐弟隨駕。
路遇一對年輕男女,觀其眉眼有幾分相似,樊瓊枝命侍衛(wèi)將兩人叫至跟前,確定真是兄妹后,便賜他二人結為夫婦,讓他們就地圓房。
兄妹倆死活不肯,口稱這是有違人倫之事,會遭天打雷劈。
樊瓊枝朝樊瓊林瞥去一眼,意有所指——但凡知道些禮義廉恥的,都不會懷有那種豬狗不如的想法。
見樊瓊林滿臉陰暗,以為目的達到,正要將那二人放走,不料樊瓊林竟讓人將其父母也抓了來,威逼不成,怒而將這一家老小盡皆殺死。
國主大悅,非但沒有怪罪,還獎賞了她與樊瓊林,以為這是姐弟倆特意看排的“助興之戲”。
“阿姊?阿姊?”
樊瓊林正哀求著諒解,抬頭,就見阿姊正一臉陌生的盯著自己。
不止是陌生,還有種說不出的……
樊瓊林有些慌,抓住她的手連叫了幾聲。
樊瓊枝一個寒噤,甩開樊瓊林,下意識往艙壁靠了靠。緊咬著牙,額頭很快滲出汗來。
“阿姊,你這是……又發(fā)噩夢了?你別嚇我!再忍忍,等靠了岸咱們就去醫(yī)館……”
一聲聲阿姊讓游走的神智被喚回,樊瓊枝再次睜開眼,恍惚著對上他的視線。
里面只有關切與擔憂,還有恐慌和祈求,何曾有半分污穢?
這是她一手帶大的阿弟啊!
即便他騙了自己,也只是犯了個小錯而已。
如他所言,他只是不想兩人再顛沛流離,他只是不想自己再為他節(jié)衣縮食……
這樣懂事的瓊林,怎可能是夢里那個喪心病狂的奸佞?
是了,她又犯癔癥了。
許久不做的夢,自離了棘原以后竟是又開始做起。原本零零碎碎,后來斷斷續(xù)續(xù),竟是銜接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太過真實,真實到她連夢境與現(xiàn)實都分不清了……
“不看醫(yī)官,等靠了岸,你幫我請巫。”
樊瓊林連連點頭。他也覺得這半年多以來阿姊行徑古怪得很,像是中了邪祟。
驚魂漸定,樊瓊枝問:“咱們是往何處去?”
依樊瓊枝本意是想回南地的。蕭元度卻說南地暫時還是不回為妙,先在北地住個幾年再做打算不遲。
而后就讓人把他倆送去了相州。
住處都給安排好了,雖不比瓊芝別苑富麗軒敞,倒也清幽雅靜。甚至不必為錢財發(fā)愁。
愈是如此,二人愈是惴惴難安。
畢竟他們曾那般算計于他,縱使是聽命行事,多少也摻了私心。蕭元度識破以后非但高抬貴手沒殺他們姐弟,還如此善待……讓人很難不懷疑這里面藏有什么陰謀。
日子是安穩(wěn)了,不缺吃不少穿,二人卻是食難下咽。
不久后樊瓊林即注意到他們周遭有人盯視,越發(fā)認定蕭元度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姐弟倆正不知如何是好,南地爆發(fā)了長生教之亂。
那時倒有些慶幸沒回南地,不然怕是小命難保。
然相州也非久居之地。
蕭元度給樊瓊林留下的陰影太大,即便距豳州甚遠,也總覺如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著一般,深更半夜常被活生生嚇醒。
是以叛亂平定之后樊瓊林就籌劃著從相州逃離。
暗處盯著他們的人好似也比年前松懈了許多,許久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