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殷奇擱下酒樽,勾勾手指。
美人踮腳輕旋著,很快到了近前,卻又倏忽遠去,若即若離。
終被史殷奇抓住舞衣一角,一把扯入懷,惹得美人一陣驚呼,而后咯咯嬌笑,聲音柔如春水:“大王戲弄妾!”
嬌艷的面龐柔光若膩,櫻桃小嘴鮮紅欲滴,發絲略有些凌亂,有一縷粘于唇邊,紅與黑相撞,憑添了幾許誘人風情。
“分明是你戲弄于孤,不是身體不適?來給孤看看,哪里不適。”
“大王好壞……”
輕薄的舞衣被扯去,隨手拋落在地,樂師宮侍霎時間退了個干凈。
云雨過后,達奚柔依在史殷奇懷里,食指戳著他赤裸的胸膛,指甲上的寶石閃耀著妖冶的光芒:“大王怎就過來了呢,不多陪陪琦瑛妃?”
史殷奇摩挲著她肩頭:“我與她近半年未見,與你可是日日相對,這才一回來你又鬧得什么名堂。”
達奚柔媚眼一橫,語帶嗔怨:“妾是有幸跟隨大王出巡不假,可大王這一路上被亂花迷眼,哪里還記得妾。”
史殷奇焉能聽不出她話里吃味?
他不喜歡女人恃寵生嬌,敢在他面前放肆就更是不會容忍。
不過總有例外,達奚柔暫時就是那個例外。比起賢德端莊的王后和波瀾不興的姜佛桑,她偶爾的拈酸使性倒也別有情趣。
“亂花再多,名葩異卉只有那么一兩朵。留連花叢,值我逗留的地方也只有那么一兩處。”
達奚柔用系著銀鏈的腳踝貼著他的下肢輕輕磨蹭:“那大王是更喜歡芳樂宮的名葩,還是昭明宮的異卉?”
史殷奇才發泄完,又被她撩撥的欲情高漲。短時間卻是力不從心,揉捏著她綿軟的身體,道:“怎么總是跟她較勁。”
達奚柔有些不高興:“我豈敢跟她較勁呢?”
滿宮城再找不出第二個有自己親兵衛隊的妃子來,便是王后在時也不能說調動虎豹騎就調動虎豹騎,瞧著王座都可以分出去一半給昭明宮那位的樣子,由不得達奚柔不好奇。
“大王心里琦瑛妃無人可取代,卻又為何從不在昭明宮留宿?”
在王府時亦是如此。
從不留宿,卻能盛寵不衰,內里必有因由。
史殷奇看了她一眼,突然問:“你覺得我何以能登上國主之位?”
“這何需問?”達奚柔眼也不眨,“大王是天命所歸。”
“你以為是天命讓我成為國君?”史殷奇搖了搖頭。
應當說,是天命讓他遇見了姜佛桑,是姜佛桑讓他坐上了這個位置。
不過這話他自不會宣之于口。
“沒錯,是天命。”轉移了話題,“我與她前世里就相識,這也是天命”
其實什么“前世有緣、今生再續”,當年史殷奇也就是信口一說。
姜佛桑被囚于王府一段時間后似是想通了,不再排斥他,不僅配合治傷,還跟他坦言,她當日之所以能準確叫出他的名字,是因為夢里常常見到他。
只是他們前世非常坎坷,那是一段孽緣,最后都不得善終,每每夢到她都感到痛苦萬分,所以乍見到他才會神魂失守、心智大亂。
史殷奇半信半疑,但他又實在無法解釋那雙眼睛帶給他的熟悉感。
又見姜佛桑對史家諸人諸事皆知之甚詳,甚至能說出那么一兩件他年少時不為外人所知之事,這才深信。
一時大為感動。
遺憾與懊悔也跟著加深一重。
前世苦戀一場不得善果,今生重逢她偏又毀了容貌,怎不叫人惋惜。
史殷奇當時就想著,看在這段宿命前緣的份上,即便她臉傷無法治愈,自己也不會棄了她。偌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