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二王之死
昆柱王根本不信她的狡辯之詞。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今日既來此,又有什么不敢認的?你與其把史弶的死歸咎到我身上,不如把史弼的死算在我頭上,這個我倒是勉強可以認下。”
昆柱王怔住,不可置信。連長兄的死竟也跟這個女人相關?
“你的好兄長史弼背生癰疽,對也不對?此病源于內蘊火毒、榮衛不從,熱盛以致肉腐成膿,經年累月變成癰毒。發病十分迅速,很快便會由表層深入五臟六腑,高燒不退、難以行動,直至全身衰竭而亡。
“南州本就濕熱盛行,又因史弼不能戒酒,是以總不能根治。病發時疼痛劇烈,飲食上需有頗多忌口,凡積濕生熱的發物一概不能食,否則病癥加重危在旦夕……做了國君以后史弼開始惜命,不再肆意飲酒食肉,一飯一蔬皆經膳夫之手,旁人想動手腳難于登天。但這難不倒他深為信任的胞弟競都王史弶。
“我只是把一些處理過的發物做成素齋的模樣,或者以美酒燜制些讓人無法抗拒的佳肴,請史殷奇享用,并特意告知他發背之人不能食。至于他聽后會不會聯想到什么人、有沒有轉告給自己的父親,而史弶又有沒有照葫蘆畫瓢,這我就不清楚了。”
她只知在那之后不久史弼便因心熱瞀悶不治而死,當時第一個趕到內宮的正是史弶。
佳肴本無毒,奈何人心有毒……
“住口!休要信口雌黃,阿哲古不會,我二兄他更不會!”
姜佛桑微彎唇角,笑他的自欺欺人。
“那你就當是我神通廣大,幽困于競都王府還能打通重重關卡親手送史弼歸西。”
雖然她也很想,可惜彼時彼刻她沒這個本事,所以只能借力打力。
史弶與史弼之間橫著南榮施的死,他有充足的實力,也有充分的理由。
更何況擺在他面前的可是王位啊,還需要什么借口呢?
他與史弼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起事那些年他一直跟隨兄長左右,兄弟齊心,平定各方政權、掃滅敵對勢力,最終助兄長登上王位……打下的這片江山他也有份,那王位兄長坐得,為何他做不得?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競都王,若沒了頭頂那一個……史弶應該有過這種想法罷。
不知史弼臨死有沒有覺出什么,畢竟他也不是立時氣絕的。
或者沒有,或者有。
姜佛桑更傾向于后者——即便看穿了史弶的用心,但為了大局計,史弼還是把江山交到了史弶手里。
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史弼入葬后的某一晚,史殷奇發現父親把自己關在書房痛哭流涕,一口一個他對不起阿兄、他是畜牲……
這番作態不是做于人前,多少有幾分可信。
姜佛桑想,若非史弼死前推心置腹與他說了什么,史弶應不至如此悔恨。
然再悔恨,他也沒打算百年之后把王位歸還給侄兒,不然哪里會預立史殷奇為儲。
只不知他做下決定的一刻有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親手所立的儲君手里。
昆柱王懷疑史殷奇弒父是受姜佛桑慫恿,初時姜佛桑確做過這般打算。
她那時只想借助史殷奇摧毀史家,不惜代價。
但后來想通了一些事,也就絕了這個念想。
史弼之死已比前世提前,若史弶緊跟著再出事,大成立國未穩卻連番易主,稍有不慎便會陷入動蕩之中,不止內亂,再為外敵所趁的話……
無論如何史殷奇總是要即位的,干脆等王權平穩過渡到史殷奇手里,屆時她羽翼已豐、勢力已成,足以控制混亂的局勢局面……
萬沒想到變數竟出在史殷奇身上。
那是史弶在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