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主干的黑木,靠著骷髏臂無堅不摧的鋒利,浮游逐漸攀爬向上。
明明迎著光亮朝向,整個人都沐浴在從未見過的光芒下,卻沒有絲毫愜意,反而覺得墜落在無邊的深淵,越陷越深。
于這刺眼之下,浮游身旁逐漸誕生了一具模糊的影子,從微弱至壯大,本來是靜態隨他行動而動,卻在向上的過程中有了一絲不同。
它開始扭動,伸縮,手臂嘗試著彎曲。
這一切都面朝著浮游,他見證著影子逐漸地變化,卻無可奈何。
嘗試用骷髏臂去戳,卻根本碰不到實體,想要挪開身子,又避不開頭頂的光束。除非現在放棄繼續攀爬,否則以這影子無解的方式,怕落不了好。
例如,它抓在樹干上的五指忽然松了松,浮游頓時感覺身體傾斜,明明抓實的手好似空了一般,頓時沒了掛靠,“撲騰”地反轉過來。
若非右臂骷髏爪嵌進樹干,只怕他已然掉落下去。
此刻再向下看,不過十多丈,卻根本看不清地面,只有紅云環繞,宛若血凝,鋪灑在下。若這般掉落下去,浮游有預感,恐怕這神奇骷髏也難以救他。
既然后路已絕,況且他也未曾想過退縮,于是向上攀爬便成了唯一出路。縱使最后……其實在拿起稻草剎那,他就沒準備活著回去了。
左手拉在右臂上,呈現一種奇怪的姿勢,那影子卻更為詭異,左手似乎搭在空氣上,詭異地殘缺著。
浮游明白,若是不解決這影子帶來的影響,他根本就爬不上去。
可又有什么辦法呢?
影子確實對半具骷髏軀體不起作用,但他也只有半具。他想過手腳并用,即使一半軀體也勉強可行。
可惜在登高不過幾步后,就發現軀體更為不協調,就像是身體內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血肉,一半想上,一半想下,甚至沿著那縫合的線流出鮮血。
浮游看了看纏在腰間的黑色腰帶,腦中一度閃過些許過激的念頭,可最終都還是否決了。
或許完全的骷髏身是有能力攀上去的,可真正懷有這個想法并堅定實行的,是并不那么強,也沒有太多能力的自己。若真的被鳩占鵲巢,是否還有攀爬的必要呢?
馬爺曾對他說過“近詭者終受其咒”,始終謹記。
若說恐懼是這黑木食糧,光芒是那欺詐的誘餌,那么映照于己的影子又是什么?
他已然看破那虛偽的希望,為何還是會有這般粘稠的黑影?亦或者沒有那么多道理,在這稀奇古怪的世界下,不可名狀的事物還稀少嗎?
他不動,撕裂卻仍在繼續,疼痛由那半具身軀傳導而來,身體都不由自主抽搐起來。
不僅如此,本來呆板的黑影似乎微微移動起來,黑色纖長的手指,朝著混沌的面目,慢慢伸了進去。
他的骷髏臂微微挪動,似乎想伸出手阻擋,卻又放棄了。沒有用,骷髏臂無法觸摸到那黑影。即使在一番磨難后,這半具骨架早已如臂揮使,甚至隱隱感覺到胸腔那團熾熱,亦無濟于事。
浮游抬頭望了望已然在頭頂不遠處的木牌,不過數步之遙,卻宛若天塹。
那閃耀著光芒的“毗蘆”木牌,不停搖擺著,散發最為明亮的光芒,卻給予他最黑暗的打擊。
恍惚間,盯著木牌的浮游,眼前似乎出現重影,也就是這閃爍之息,他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動作。
松開緊抓的右臂與支撐的右腿,于方寸間旋轉了身子,用他那普通人的手指狠狠抓住痕印。
縱使他如此變換身形,被光芒照耀的黑影卻詭異地很,自顧自地繼續它的動作。眼看手指就要壓入腦袋,忽地一陣幻滅,黑影如飄絮般紛紛飛揚,轉瞬之間化為烏有,剩那漆黑頭顱刻在樹干上,與他對視著。
只見右側骷髏軀殼幽火大盛,與那來自天穹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