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山色模糊,卻在走了幾步后,忽地一道身影自樹木旁延申而出。
花主等人立刻警惕起來,甚至運劫施法,稍有不對便要先發(fā)制人。
“別動!”荒率先喊出聲。
“是我。”陰沉之音傳出,待靠的近了,才看清是竊臧本尊。
“此地有些古怪,我怕有人想鋌而走險,還是要護佑你們一番。”一陣稀疏,其身后顯出幾道身影,被包裹在黑暗之中,“這是躍八丈手下的幾個仆從,他們與你們不同,是從酆城帶過來的,生死自負。”
其實從慶宗未回船那刻,這些往日中被奴役的仆人便亂了方寸。若是在十三陵下,沒了那囂張的公子,一哄而散倒也無事。可在孟渡之上,失去庇護,他們頂多是稍有法力,怎敢亂跑。只能聽從管家的話語,便一待至如今。
等到雙河匯聚之時,躍八丈獨自逃離,哪還管這些累贅之輩,只是吩咐一句各自逃散罷了。
誰想到剛跑出來就被竊臧抓走,淪為傀儡。至于要干什么,也說的很明白,此島古怪,自然需要些試錯的。
“時川為何突然出現(xiàn),何時能退去?”望著金色河流漫上島嶼,荒問道。
“時川本該在幽冥邊緣之地,時有出現(xiàn),該是三川混亂之際,我也不知為何突然降臨在此段河岸。
至于退去,恐怕有些難度。”
金色川流不停拍打河岸,河水漸漸漲起,眼看就要淹到他們觀察之處。
“走,向島內(nèi)前行。”竊臧喊了一句,施法罩住幾個俘虜,率先動身。
荒也示意一番,花主和罪骨才跟上。
實話說,他們對這位戛骨陵的鬼仙并不信任,反倒是身旁的荒讓人如沐春風(fēng)。特別是有之前躍八丈控制慶宗之事,撲朔迷離,始終存有提防。
就這般匆忙行路,極為靜謐,亦沒有人騰空飛視,山路林上,正是那濃霧聚集之處,想必竊臧早已見識過,否則那么多飛行的仆人,如何只剩幾個。
行了不久,竊臧忽地停下身形,蓋因前方出現(xiàn)一汪泉,血色鮮艷,微微散發(fā)著光亮,將來者照的紅彤彤地。
“你,過去看看!”
竊臧松開一位女子,正是之前侍奉慶宗身旁的人,此刻滿臉驚恐,哪還有之前的逢迎傲慢。
邁開顫抖雙腿,緩緩朝著前方行去。
靠近泉水一丈多,便繞開行走,連那濕潤泥土都不碰,雙目時刻盯著血紅泉水,不敢有絲毫分神。倒是個機靈的家伙,怪不得能在那般驕縱的貴公子手下侍奉如此之久。
眼看就要跨過血泉邊緣,她便提了些許速度,有這詭異血泉阻斷,竊臧的手段似乎頗有些失效,只要跑過去,踏入深林,便能逃得一命。
事實上竊臧也發(fā)覺了此事,正是因為周邊氣場能影響一位鬼仙的禁制,他才頗有些不安,放了一個誘餌下去。
就在婢女開心轉(zhuǎn)頭剎那,忽地嬌嫩面孔變得扭曲起來,雙目瞳孔放大,俏臉像是被一根柱子壓住,皮膚由白嫩變得通紅,崩裂掉落,像是燒盡的灰一般。
似乎想要大吼出來,可叫了幾聲怎么都聽不到,原來喉嚨早已被燒無,連骨頭都沒剩下。神魂當(dāng)場散去,再無回歸之機。
在燒灼瞬間,金蟬目中顯現(xiàn),乃一根燒紅的鐵柱,其上火焰非陽而生,卻熾熱無比,下方白骨堆砌如山,令人悚然。
一旁的竊臧同樣有些異樣,明顯看出此中禁術(shù),不過他關(guān)注的,更多是血池,在鐵柱燃燒瞬間,那血池不停泛起泡泡,如同煮沸的湯鍋。
鐵柱烙骨,血泉煮肉,好個陰煞之地。
可這么一遭,都是久經(jīng)陣仗之輩,也從中看出些許端倪。
“那泥土踩不得!”荒指了一處極不顯眼地腳印,與周圍漆黑土壤不同,仿佛血跡般鮮艷,很快便消散。
明明那女子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