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衫和顧醒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半個拳頭的時候,顧醒吸進鼻子里的已經(jīng)完全是帶著紅衫氣息的空氣。
那是一種紅衫身上獨有的,像是某種只在異世綻放、在這個世界絕無蹤跡的稀有花朵的香味。
這種味道平常只會被緊緊包裹在主人的內(nèi)心深處,只有當她春心萌動之時,才會朝著特定對象精準投放。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顧醒的心臟越跳越快,像是有人在他的心房上敲起了鼓,跳起了舞。
顧醒不曉得這種異常的心跳是因為紅衫離得太近,還是因為隨時可能變成替死鬼的危險在不停刺激著自己。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不太反感這種迫近,也未曾真的從這種迫近中嗅到致命危險即將到來的氣息。
他感覺到紅衫這個女人的確充滿了危險。
但這種所謂的危險似乎只是對方釋放的、想從另一種角度吃掉自己的訊號。
顧醒忽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只被高明獵手盯上的獵物。
這個時候,獵物必須鼓足勇氣,和獵手進行兇狠的對視,否則這種“吃掉”遲早會變成現(xiàn)實。
顧醒一度想過動用昏鴉規(guī)則的力量,徹底解決這個麻煩的獵手,但在他生命中已經(jīng)確定的道德規(guī)范里顯然不可以如此恣意妄為——
因為對方并沒有威脅真的到他的性命,而只是想“吃掉”他而已,這是兩個維度的戰(zhàn)爭。
隨著對視的時間不斷拉長,氣氛愈加緊張起來,兩個人之間短短的距離間仿佛頂著一根已經(jīng)彎曲到極致、即將繃斷的長矛。
昏鴉的死亡規(guī)則在顧醒腦袋里瘋狂旋轉(zhuǎn),呼之欲出。
紅衫的性命則危在旦夕。
這時,她仿佛于冥冥中,察覺到了來自無名處的危險,兩個眼珠子一起移向中間,做了個對眼兒的表情。
鼓著腮幫子、對著眼珠子的紅衫,一改往日的御姐風(fēng),活潑、可愛而搞笑。
“噗——”
顧醒當即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滿口的水噴了出來,在半空中化成數(shù)一團水霧洋洋而落。
藤野和英二郎正被噴了滿臉。
藤野抹了一把臉,又把墨鏡摘下來,用衣角擦了擦。
英二郎則在水霧噴涌的剎那,把懷里的《生死時速》護住,松了口氣——
其實根本不可能噴到他們身上,實在是兩個做作的怪誕。
“我認輸。”
顧醒說道。
他暫時解除了戰(zhàn)斗狀態(tài),但決心絕不放松對紅衫的警惕,以免對方趁虛而入。
“喝酒吧,顧醒君。”
紅衫面色微紅,笑的人畜無害。
按照游戲規(guī)則,顧醒和紅衫之間的對決屬于大冒險之后的附加賽,無需喝完整整一瓶白酒,象征性的懲罰——只喝三杯。
顧醒拿起杯子痛快喝掉。滿屋子的怪誕吞掉了不知多少條人命,他的精神力比以前強出太多,就算真的喝完一瓶也不在話下。
按照事先的約定,顧醒輸?shù)袅烁郊淤悾@一輪也就失去了發(fā)起進攻的機會。
輪到紅衫發(fā)言。
紅衫直視圣子,說道:“我曾在夜深人靜時,被顧醒君帶到情人酒店的房間里,他脫掉了我的衣服……”
“噗——”
一旁正喝水的顧醒再次噴了藤野和英二郎滿臉。
“……”
圣子則在第一時間看向了顧醒,圓溜溜的眼睛一眨都不眨,仿佛想從他的神情里挖出點什么來。
顧醒知道圣子想自己這里得到什么。他本想解釋一下,但看著圣子神色緊張的模樣,話到嘴邊卻成了:“這么說……也算事實。”
顧醒自有打算。
再者說,紅衫也的確沒有說謊,上次聚會的時候,第二場ktv散的太晚,正是顧醒把紅衫送到了酒店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