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鴉即將出手之時,顧醒站在了她的身前。
他低聲告訴烏鴉:娜婭很不簡單,這一次讓他先來,他還有一點把握。
烏鴉出于本能的想要拒絕,卻被顧醒的眼神說服,想起了對方在尹南町輪回小鎮時令人映像深刻的表現,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從對方堅石般的氣場向她涌了過來, 裹遍全身。
很快,烏鴉點了點頭,讓昏鴉落在了別墅西邊的高墻之上。
顧醒則化身成為山蒲氏的模樣,戴著斗笠,披上了雨披,整座別墅下起了尹南町小鎮那樣的蒙蒙細雨。
當娜婭走向早田武,顧醒擋在了她前進的道路上, 娜婭因此停下了腳步。
“我從來沒打算救下那個人渣,”
顧醒眼神堅毅, 望著娜婭,
“但我堅信,維護正義、懲罰罪惡,不應當是怪誕的職責,而是法律的使命。
娜婭小姐,如果你相信這個世間還有正義存在,相信我們的法律足以維護正義,”
他說著,回頭看向早田武,“就請你離開這里,讓法律來懲罰這個人渣。”
在場的調查員和工作人員為顧醒無畏的勇氣和執著的信念所動容。
他們當中有些人抱著和顧醒同樣的信念,有些人則暗持不同或相反的觀點。
有人甚至覺得顧醒太過幼稚天真,但望著在魔神般的娜婭面前依舊從容自若的偵探,敬佩之情仍會從心中暗然升起。
“嘖嘖,”蛙人湊到秋刀魚耳邊,“顧醒這小子真可以啊。”
他說話時, 余光瞧向了烏鴉,注意到對方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極其復雜的神情。
那神情中夾雜了仇恨、厭惡、敬佩、認同、感激, 甚至還有極為隱秘的愛慕,這讓烏鴉整張面孔顯得極為真實、生動、鮮活而矛盾。
蛙人被她的神情所震撼,凝滯在原地,連秋刀魚對他干擾自己全神貫注看漫畫的抱怨一句都沒有聽清楚。
負責調查娜婭事件的國警廳怪誕調查部部長三上真史也來到了現場,聽了顧醒所言,他深以為然,暗下決心事后一定要想辦法招募這位和自己抱著一致信念、據說掌控了怪誕規則之力的黎都偵探。
“娜婭小姐!”
早田武顫顫巍巍說道:“他說的對!把我交給法律制裁吧,我一定甘心受罰,絕不掙扎。”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娜婭回應了顧醒的提議,這或許也征兆著娜婭在某種程度上擁有自我意識——
“我活著的時候,從未懷疑法律的公平和正義,”娜婭面露譏諷神色,“我死后方知,力量才是正義。”
她渾身燃起沖天的火焰,像一駕披上了巖漿皮膚的滾燙戰車,碾過了身著雨披、螻蟻一般,卻又毫不卻步的顧醒。
火焰的高溫將半空中的雨滴蒸發成氣, 顧醒略作抵抗便陷入了生死未知的昏迷。
一路開車將顧醒送到這座別墅的喜多英二郎驚嘆于主人精湛的演技, 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熊田信彥則趴在了顧醒的身體上,摸了摸他的鼻息,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一旁的娜婭踏過顧醒,邁著死神的步伐走向早田武。
在顧醒被巖漿滾過的一瞬間,烏鴉曾試圖召喚昏鴉營救他,卻發現自己在短暫的時間里斷絕了和昏鴉的所有聯系。
蛙人和真衣出于為她的安全考慮,攔在了她的身前,以免她做出任何沖動之舉。
“我沒那么傻,”烏鴉不無悲涼的說道:“明知是懸崖,還要義無反顧跳下去。”
被巖漿碾過的顧醒渾身燒成了焦炭。
蛙人和烏鴉帶著幾名工作人員用擔架將他抬上救護車,連夜送進了重癥監護病房。之后,兩名怪誕調查員陷入了這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