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調(diào)查員們集體找到作家,表達了想要幫助對方擺脫吉田衛(wèi)殺人規(guī)則的意愿。他們甚至為此設計出了一套頗為可行的方案——由魂者用吸魂器將活者的靈魂從軀殼中吸出來,再由一個代號為的調(diào)查員將作家的身體冷凍起來……
“就憑你們這些菜雞?”
作家拒絕了戰(zhàn)友們的熱情幫助,冷著臉將所有人從家中驅(qū)離。
剛剛綠友利惠幫助下,與玩偶爆炸頭交換靈魂、回到自己身體的活者堅持要留下來。
“相信我,我能幫你活下來,”
活者緊緊握住作家的手:“你不能這樣干——冒死救下嘉賓,救了我,卻不給別人報恩的機會。”
“少廢話,”
作家把他推出門去,“除非你想滾回索利的世界里。”
東都的調(diào)查員們試圖賴著不走,但作家仗著自己和綠友利惠的親密關系,將手辦屋里的玩偶一個個搬了出來,擺在門口,原以為作家只是虛張聲勢的活者不信邪地試圖靠近,結(jié)果只差毫厘就要誤入玩偶的平行世界當中,規(guī)則之力擦著他的頭皮而過,使他驚出一身冷汗。
“你絕對瘋了!”活者蓋棺定論。
在確定東都的調(diào)查員們已經(jīng)離開附近之后,作家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寫完了一部關于自己和綠友利惠愛情故事的短篇。
故事的前奏正是前兩天發(fā)生在那輛詭異火車上的離奇故事,之后作家套用了吉田衛(wèi)精心編寫的劇情,但文字和語感遠比對方精巧,故事的結(jié)尾則是作家被情人的手辦玩偶所吞噬……
當晚,吉田衛(wèi)將自己精心編寫的第一集在廣播中講述給寥寥幾位聽眾。
當他講述道:“作家走出了綠友利惠的家門,來到了黯淡無光的大街上……”
作家仿佛感受到了吉田衛(wèi)規(guī)則的召喚,與廣播中的故事保持了同步的進度——他走上家門外的大街,前行不遠,看到了正獨自坐著輪椅、衣衫襤褸、滿臉臟兮兮胡須、目光渾濁的怪誕殘疾人平原弦一郎。
彼時,街巷一片空曠寂靜,月亮也被烏云吞沒,只有本應該熄滅的昏黃路燈在發(fā)光,平原弦一郎抓著輪椅的助力搖臂緩緩轉(zhuǎn)圈,帶動整個人朝著作家無聲挪動。
路燈照下,平原弦一郎的影子慢慢變短,縮到一個小圓團之后又開始拉長,影子最終觸到了正與他相向而行的作家的鞋子上,然后是腳腕、雙腿……
東都的調(diào)查員們此刻暗藏在附近,制定了營救作家的周密計劃,正將行動之時卻發(fā)現(xiàn)吉田衛(wèi)也將他們寫入了故事當中——
他們在夜盲癥和迷路的苦惱中奮力掙扎,最終卻依然被電臺主持人言中,帶著羞憤的心情發(fā)誓遲早要把這個破爛節(jié)目徹底取締。
……
這是平原弦一郎頭一次來到東都,過往他總在夜晚的小城鎮(zhèn)中穿行乞討,每天只向他看到的第一個路人乞討一次,如果對方愿意施舍,他會拿走對方的雙手,讓仁慈好善者從此無法輕易奉獻愛心,繼而懂得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每一次善舉都會得到善意回饋。
如果對方拒絕施舍,他會拿走對方的雙腿,讓內(nèi)心冷酷者換位思考,對殘疾人的悲苦感同身受。
“年輕人,”
把輪椅搖到作家面前,平原弦一郎的眼神呈現(xiàn)了短暫的澄澈,“可憐可憐我這失去了雙腿的老家伙吧。”
作家掏出一些零錢遞在平原弦一郎的手中。
“謝謝,您可真是個大善人,”
平原弦一郎鐵鉗一般的雙手忽然抓住作家的雙臂,“作為感謝,我得教會您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對陌生人毫無原則且無知的善意,是您幸福生活于這個世界的最大阻礙。”
說罷,他雙手一扯,拽掉了作家的兩條胳膊。
奇怪的是:沒有痛苦的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