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亞。
混沌中,熵隨機漲落,某個低熵態產生了一個自我意識。
我是誰。
我來自哪里。
我將去往何處。
它的思維不足以回答這些問題,于是,它湮滅于混沌,留下了一些無序的弦。
經歷一個龐加萊回歸,這些弦在某個低熵態中重新產生意識。
我是誰。
我來自哪里。
我將去往何處。
它依舊給不出答案,湮滅后留下了更多的弦。
經歷了一次又一次龐加萊回歸周期,直到這些弦的結構足夠復雜,在低熵態中形成新的意識。
它想起來了。
我是李涼。
于是。
李涼不斷引發四周的弦共振,思維越來越清晰。
這里就是阿希亞?
多多迪撒爾說,沒有任何生命進入過阿希亞。
塔姆說,阿希亞代表永恒的存在,無法感知,不可接近,從無限的起源直至無限的終結,是眾神存身之處。
他設想過很多可能,最好的情況是遇到混沌之神,得到所有問題的答案,再不濟也能在永恒的存在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然而,實際情況是他沒有身體,沒有視覺或觸覺,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一團振動的弦。
但他可以感覺到其它“弦”的存在。
弦就是弦,像小提琴的弦,吉他的弦,或者一截線段。有的弦獨立存在,有的首尾相接,有的相互交叉,糾纏,形成混亂的團體,唯一的相同之處在于,它們都在以不同頻率振動。
他想起來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弦。
在馬科西克面對無界神廟大祭司時,他不斷提高傳送的頻率,觸摸到了“空間”,發現空間是一個無界永存的摩比斯環,當他稍稍跳出“空間”時,便“看到”了弦,而且注意到無界神廟大祭司的魔法本質上是三角形范圍的弦的共振。
阿希亞并不存在“時間”,熵的漲落并沒有方向,某個狀態之前或之后都是隨機的,然而李涼依舊覺得自己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弦是在一層薄膜上振動,類似的薄膜還有三層。
四層薄膜呈沙漏狀相互堆疊,有時還會相互碰撞,穿越。
其中最內層的薄膜呈現極為有序的狀態,所有振動的弦,獨立的,環形的,構成特殊結構的弦,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李涼明白,那層有序的薄膜就是阿其路,弦統一的方向就是時間。
可是眾神在哪里?
他始終沒有感知到任何“神明”,或者能夠操縱阿其路的“生命”。
或許,神并不是一種更高級的“生命”。
思維方式改變的瞬間,他感受到了一些特殊的結構游離在薄膜之外,同樣由弦組成,像“呼吸”一樣有節奏地振動,而且與阿其路,貝來亞,耶其拉三層薄膜都有某種關聯。
尤其在阿其路中,無數交錯編織的弦振動,此起彼伏,而那些特殊結構如同在呼應,又像是……回聲。
這些結構就是神的本質?
李涼這么想著,便靠近了它們,試圖建立某種溝通的橋梁。
很快,他發現這些結構之間總有一些弦有著類似的振動,就像千絲萬縷的映射,而他自身與其中一個最為龐大的結構關聯最為緊密。
混沌之神?
他靠得更近,發現只有趨于相同的結構才有溝通的可能,然而,對方的結構太過復雜,難以企及。
不過,反復的嘗試并非一無所得。
他注意到這個結構與另外七個小一點的結構關聯,而這些小結構又關聯著眾多不同的結構。
或許,這就是混沌之神統御的七種原質所代表的神明。
信仰是什么?
李涼靠近那層有序的薄膜,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