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觀并不因他挑釁而動怒,反而看著那被砸裂的地面而惋惜。
“可惜啊可惜!”
見燕行觀露出這副小家子氣的姿態,鐘兆嚴十分鄙夷,道:“不過是一道裂縫,有什么好可惜?”說著拍拍自己身前這口半人高的黃銅大鐘,冷笑道:“倒是這口特意為你準備的銅鐘,由我從岸口一路背上山,你可莫要辜負?!?
鐘兆嚴最喜歡的就是在戰斗時打擊對方,以此奠定心理上的優勢,而這也是他取勝的方式之一。
武者較量,手段層出不窮,招式和功法的硬實力,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當這一點相差無幾時,由言語和心態奠定的軟實力,便會成為取勝的關鍵。
鐘兆嚴對敵,項來喜歡以逸待勞,即便是弱于他的對手,他也不介意做一些“麻煩事”,有時也是單純為了刺激對方,以滿足自己愚人為樂的變態心理。
千里迢迢,為人送“鐘”,鐘兆嚴的趣味不可謂不怪,尤其是看到鐘上的“歸西”二字,任誰都無法平靜。
喜歡以送鐘為樂的鐘兆嚴,以前就遇到過不等他將鐘送出,對手便被他氣地吐血的事情,從此以后,更是樂此不疲,這口鐘也成了他出行時的隨身之物。
送鐘上百次,每次送出后都要由他親手收回,數年之間,竟也傳為一段佳話!
鐘兆嚴原以為,燕行觀也會像他以前遇到的對手一樣,被這一口喪鐘氣得勃然大怒。
然而,燕行觀卻只是笑了笑,指著那口鐘,不慌不忙道:“我說的正是那口鐘,磕出了一個豁口,可惜了?!?
他說著搖了搖頭,神色悲切,極盡惋惜,仿佛如此對待這口鐘是一件多么暴殄天物的事。
和鐘兆嚴之前的舉動相比,仿佛他才是這口大鐘的真正主人。
燕行觀這一招反客為主,倒是讓鐘兆嚴頗為意外。
“好一個燕行觀,難怪大家都叫你混世小魔王,倒是鐘某小瞧了你?!?
“彼此彼此?!毖嘈杏^哈哈一笑道:“不過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當年的小魔王,如今已經老了,你還是把那個小字換掉,稱我為混世大魔王吧!”
真元運轉之間,須發皆揚,竟真有一股混世魔王的霸道氣勢。
他這是再用行動告訴鐘氏兄弟,他雖多年不問江湖事,但他魔頭的手段卻沒有衰減半分,不要真以為他是可以任意拿捏的存在。
“哼!”
對燕行觀的態度感到不滿的鐘兆嚴冷哼一聲,伸出一掌,便將銅鐘拍飛過去。
“我管你是混世小魔王,還是混世大魔王,既然你喜歡這口鐘,那我就把它送給你。”
鐘我送給你,能不能接得下,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咻!!
銅鐘飛撞,力超萬鈞,在鐘兆嚴的應劫力量下,這一口銅鐘竟然飛出一種隕星撞地的感覺,當真是應了那四個字:勢大力沉。
面對飛撞而來,連山體都仿佛能夠崩斷的銅鐘。燕行觀神色不變,手起掌落,半人高的銅鐘就已拍在腳下,鐘體入山半尺,露出山體的部分完全變形,成了一塊實實在在的銅餅。
銅鐘再好,終究只是一口普通的銅鐘,在兩位應劫武者的力量下,報廢只不過是必然的結局。
“你們鐘家兄弟難道就只會這種手段?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一掌拍廢銅鐘,燕行觀的戰意也被調動起來,腳尖在鐘上一點,身法施展,一指向鐘兆嚴點了過去。
真元流轉,燕行觀整只手掌都變成古銅色,如鋼似鐵,指尖勝刀鋒。
“好一個分金手!可惜,對我無用?!?
面對燕行觀瞬間逼近的手指,鐘兆嚴雙手抱臂,無動于衷,只是冷冷說了句,“二弟,出刀!”
早就準備隨時出手的鐘兆謹聞聲拔刀,懸掛在腰間的大刀電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