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搞的?你不是技術科,坐辦公室的?怎么還……”
明明上班時還好好的,下班就變成這樣,溫大偉想破頭也想不明白是怎么搞的,被欺負了?雖說漓東廠有那么幾個不曉事的,但也沒有明目張膽到這個地步,畢竟人民專政不是擺設。
再者說來了,人家張明莉的老爸可是張德全,堂堂漓東廠的保衛科科長,十里八鄉的誰敢太歲頭上動土?
至于廠里個別領導沒啥事兒找麻煩穿小鞋,那就更不可能了,要知道張明莉可是目前廠里三個大學生之一,全廠最得寵的存在,無論是廠長還是書記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嘍,握在手里把碎嘍,心疼的不得了。
不然這次廠里分房子,好些個廠領導都沒有名額,這三個剛到廠沒多久的大學生卻每人一套福利房,那待遇簡直不要太好。
如此情況下,誰敢去找麻煩?
除非腦袋抽抽了!
當然溫大偉會把自己排除在腦袋抽抽之外,因為他覺得黃治國根本就算不上大學生,一個大專生而已,偏要往本科生里擠。的確,當下大專生也很了不起,但根跟本科生不是還差著一個層次嗎?憑啥也能分房?
于是,溫大知青不就進審訊室了嘛!
有這個例子在前,誰去觸那個霉頭,所以張明莉這傷多半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或是碰的。
果然張明莉見溫大偉如此關心自己,雖然胳膊還有些疼,還是勉強笑了一下:“也是怪我沒聽王師傅的話,沒用他告訴我的巧兒力去敲,不然也不會這么嚴重!”
“王師傅?那個王師傅?巧兒力?還要敲?敲啥?”
溫大偉一腦門子的問號,于是連珠炮似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可不管怎樣有一點可以明確,于是問道:“你又下車間了?”
“沒辦法,鍛造車間那邊遇到了些問題,秦科長又不在,何副科長又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只能我過去瞧瞧。”張明莉解釋著。
“那個何有福到處炫耀自己大學畢業,結果……一桶水不滿,半桶水直晃蕩,吹牛一個頂倆,遇到真事兒跟個慫包似的,一個勁兒的往后躲,就這還能當上技術科的副科長,屁用都沒有,還不如讓我去呢……”
一聽又是何有福往后縮,張明莉無奈頂上去,溫大偉氣憤之下直接開罵。
這要是放在以前,張明莉或許還會默默聽著,一言不發;但是現在同樣是默默聽著,但臉上卻浮現出一種被關懷的幸福笑意,于是不等溫大偉說完,便半開玩笑的接過話頭:“我覺得這個提議可行,看看是自學成才的溫大偉同志更勝任,還是工農兵大學出身的何副科長能力更強……哈哈……”
不等說完,便咯咯的笑了起來,伴著不遠處飄來的桂花香,再看笑容明媚的張明莉,溫大偉一時竟然看癡了。
發現溫大偉目光有些炙熱,張明莉也不覺有些小臉發紅,漸漸收起了笑容,下意識的縮了下胳膊,卻不自主的牽動了傷處,疼得“嘶~~”了一聲。
溫大偉這才反應過來:“沒事兒吧,要不咱們回去,去衛生院那點兒藥!”
張明莉搖了搖頭:“不用,家里早就備著呢,你知道我爸他……”
說到一半,張明莉閉了口,但溫大偉卻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張明莉跟自己一樣,親媽死的早,老爹是又當爹又當媽。
只不過張德全不像溫林,雖然沒空管孩子,但卻能管得住自己。
而張德全的自制力就差了很多,沒多久就跟廠外鄰村的王寡婦好上了,不過張德全也知道自己的事兒見不得光,于是時常晚上偷偷的翻人家墻根兒,結果老胳膊老腿的,經常是摔個七葷八素,是以家里的跌打類外傷藥是常年不缺。
當然了張德全對外的解釋是:廠里的保衛工作很兇險,受傷的概率極大,常備這類藥很尋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