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邊也會有人真的朝著螃蟹動手了,不但動手了,而且還是挑著最大個兒,最難啃的那只下的手。
當即廠里面各種議論便不絕于耳。
有人說溫大偉這是飄了,仗著有點兒成績就開始找不到北了,張口就敢說100萬,就熱處理車間那德行,上哪兒賺那么多錢去?
也有人說,溫大偉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憑什么沿海開放地區能搞,漓東廠就不行?
還有人說,溫大偉是想錢想瘋了,不然干嘛承諾100萬?
……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反正偌大的漓東廠將這件事當做天大的瓜,任由吃瓜群眾們看熱鬧。
不過有人將這事兒當熱鬧,有人卻對此很上心,就比如說廠辦副主任黃治國,他著實沒想到溫大偉居然敢玩兒這么大。
這可不是搶房子,搞改造,那是要跟廠里實實在在簽訂合同,約法三章的,就憑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廠子弟有什么勇氣這么弄,是不是這背后有什么貓膩兒?
黃治國是越想越不對,越想越迷糊,好在他上頭有個明白人,于是便除了自己的辦公室,來到常務副廠長的辦公室,找到馬軍將自己的疑惑說了一遍。
“領導,您說是不是溫大偉被頂到前頭,后面是溫林在左右,為日后重返漓東廠做準備……”
馬軍慢吞吞的吸著煙卷兒,在煙霧繚繞中聽著黃治國充滿哲學智慧的分析,眼中看不出是嘲諷還是欣賞,直到黃治國把話說完,眼巴巴的看向他時,馬軍這才將只剩下煙蒂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復雜,這件事我寧肯相信是溫大偉一個干的!”
黃治國聞言有些詫異,但還沒等他疑問,馬軍便站起身在辦公室里邊踱步邊說道:“這事兒要是溫林去做,絕不會這么魯莽,雖然我們在經營路線上不和,但我還是很佩服溫林的為人的,認真、嚴謹、細致,是個很好的技術型干部。
要是他的話,絕對會深思熟慮后,將機加工車間、焊接車間等幾個效益最好的車間拿去,而不是吊車尾熱處理車間!”
“那這么說,這事兒真是溫大偉一個人干的了?他哪來的膽氣?”黃治國有些愕然。
“當然是這個時代給他的膽氣!”馬軍鏗鏘的說道:“之前我只是覺得溫大偉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可此事一出,我是真有些欣賞他了,改革,要的就是這身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