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直討論到晚上十一點,尚勇和海小舟這才離開,方朝陽收拾了一下屋子,正要上床休息,一條短信發了進來。
只有三個字走著瞧!
號碼依然是苗伊用過的,虛擬號碼,也是故意讓方朝陽知道發短信的是誰。
“媽的,陰魂不散。”方朝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索性也不再理會,躺下睡覺。
第二天上午九點,方朝陽開車來到市美術館,市書協在這里舉辦書法展覽,其中也有他的一幅作品。
當今時代,人們有著看不完的電影,讀不完的書籍,刷不完的朋友圈和微博,不能不承認,傳統的書法藝術,正在走下坡路,很多年輕人別說是寫書法,甚至連字都不會寫了。
跟預料的一樣,來看書法的人很少,偌大的場館里,稀稀拉拉不過十幾個人。
進門處懸掛著一幅書法,寫得是曹操的短歌行,標準的行書,大氣磅礴,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讓方朝陽不禁在心里默默點了個贊。
“方法官來了!”
市書協秘書長劉小慧看見了方朝陽,連忙笑吟吟地跑過來打招呼,她今年四十多歲,身材較瘦,留著齊耳短發,給人以干練的感覺。
在方朝陽看來,劉小慧的書法寫得一般,但工作能力很強,擔任秘書長兩年來,書協的工作大有起色。
“劉秘書長,稱呼法官太客氣了,叫我朝陽就好。”方朝陽道。
“好,朝陽大帥哥,真沒想到,你也會來參觀展覽。”劉小慧笑道。
“正好今天有空,過來學習一下。”
“咱們市國家書協的會員只有九個,在我看來,你是里面書法最好的。”
“再夸我就上天了。”方朝陽笑道,又問“這幅書法是誰寫的?”
“這人可厲害了,市第一百貨公司的總經理劉建設,筆名楓林晚,多有意境。”劉小慧噓呼道。
方朝陽大感意外,沒想到劉建設還擅長寫書法,之前孤陋寡聞了。有道是字如其人,看起來倒也不像是心思狡詐之人。
“他也是咱們書協的會員?”方朝陽問道。
“剛加入的,一下就捐了五千會費,不瞞你說,能舉辦這次書法展,他也有一份功勞。”劉小慧道。
正說著話,一名看展覽的中年人靠了過來,此人四十多歲,鬢角卻已經有了白發,他仔細打量著方朝陽,謹慎地問道“您是市中院的方朝陽法官?”
“是我!”
“我知道在這種場合,不該跟您打招呼,可是忍不住,我是沙梅子的父親沙自強。”中年人哽咽地自我介紹。
沙梅子?方朝陽想起來了,正是那名夜跑遇害女孩的名字。
“沙先生,我真不能給你任何承諾,卻能保證一定會依法審判。”方朝陽安慰道,但也有些無奈,他能說的,也只能是這句聽似應付的話。
“唉,梅子才二十三歲,剛交了男朋友,誰能想到,就在這燈火闌珊的都市里,被人給害了。不瞞你說,我已經形同廢人,整天在外面游蕩,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沙自強落淚道。
發生了這一幕,劉小慧始料未及,后悔不該喊出法官兩個字,她插口道“沙先生,請節哀,男人應該堅強些,你應該回家多陪陪孩子的。”
“她精神出了問題,整天拉著我要女兒。也怪我,那晚光顧著看球賽,都沒聽到孩子打來的求救電話,要是早點發現,早點送進醫院,也許還有救活的希望。”沙自強無比自責。
“沙先生,很快就要開庭了,要打起精神來,相信法律,相信合議庭。”方朝陽道。
“我聽說,商再軍的女兒說他是精神病?”
“那不是免死金牌。”
“唉,會不會也像苗伊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