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申請旁聽的人員不多，沙自強就坐在第二排，身邊還有一名精神萎靡的中年婦女，能夠看出來，她的手正被男人握著，應(yīng)該是受害人沙梅子的。

“傳被告人商再軍到庭?！狈匠柕?。

法警來到書記員小趙這邊，取了提犯單，片刻之后，戴著手銬腳鐐的商再軍被帶上了法庭，站在被告席上。

商再軍是重刑犯，這次，法庭多增加了兩名法警，不想庭上發(fā)生意外。

被告人五十出頭，個頭不高，頭發(fā)略顯稀疏，看守所的生活，讓他看起來胖了些，但是，神情相當(dāng)?shù)玫?，似乎胸有成竹?

“你這個畜生，惡棍，還我女兒命來！”

沙梅子的失控了，竭盡力嘶吼，但嘶啞的喉嚨悶悶的，發(fā)出的聲音不大，卻格外沉重，讓在場每個聽到的人心里都異樣難受。

沙自強死死拉住了妻子，眼中的憤怒之色難以掩飾，如果不是在法庭之上，他怕是拼了命，也要攻擊這個殺害女兒的老男人。

“我爸不是惡人，他只是一時沖動，他還在湖里救過一名小女孩?！币幻畾q左右的女子站起來嚷嚷道，是商再軍的女兒商玉玲。

“肅靜！”

方朝陽敲了下法槌，環(huán)顧左右，冷聲道“不許喧嘩，再有下次，請出法庭?！?

沙梅子的到底沒忍住，還是朝著商再軍猛吐了一口口水，沒吐到被告人，卻濺落在前方一人的身上。

體諒一位失去女兒的痛苦，方朝陽只當(dāng)做沒看見她的這一舉動。

“被告人商再軍，你還有其他的姓名嗎？”方朝陽問道。

“我給自己取過一個名字，捐款時用的，商日善，日行一善?！鄙淘佘娢⑽⒁恍?。

這種說法，是商再軍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標(biāo)榜自己是個善人，這個名字當(dāng)然不能算數(shù)，法庭詢問的其他名字，是戶籍上標(biāo)明的曾用名。

尚勇說，當(dāng)初抓捕商再軍的時候，他嚇尿了褲子。而在這決定他生死的法庭上，反而表現(xiàn)得如此從容淡定，倒是有些出乎方朝陽的預(yù)料。

理解為強烈的求生欲，怕是沒那么簡單，自信的背后，一定另有原因。

接下來，方朝陽進行了例行詢問，出生年月日，民族、文化程度、職業(yè)，家庭住址，是否受過刑事處分或行政處罰，何時被羈押，何時被逮捕等。

一問一答，商再軍非常熟練，顯然之前背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