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身份的特殊,方朝陽沒有參與審訊,只是跟吳偉國局長一道,坐在玻璃窗的后方,一邊聊著天,一邊關注著里面的情況。
吳偉國給方朝陽遞過來一支煙,這才問道“朝陽,你認為劉建設參與苗伊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個人觀點,可能性很小,他涉及的最多是個人作風問題。”方朝陽道。
“怎么講?”
“劉建設撒過謊不假,但更像是自保,他確實和苗伊有過節(jié),一度還鬧得很兇,但不足以到了動殺心的程度。畢竟,收購一事早就流產(chǎn)了。”
“剛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你看看吧!”吳偉國說著,從包里取出一份打印的書信,遞了過來。
方朝陽接在手里,仔細看了起來,標題非常博眼球,《挖空國企的蛀蟲》。
信中說,劉建設在第一百貨期間,利用職權,大肆貪污,在國外替女兒購買了一棟價值三百萬美元的別墅,而且,他的女兒已經(jīng)改變了國籍。劉建設作風非常隨意,跟多名女下屬保持著情人關系,還例舉了一大堆名字,女財務排在第一號的位置上,是他貪污挪用發(fā)展資金的最大幫兇。
“吳局,能查到這棟別墅的所有權嗎?”方朝陽問道。
“應該不難。”
“不是我替劉建設開脫,這份匿名信很像是信口開河,既然是舉報,就應該拿出有力證據(jù),比如,什么時候發(fā)生,地點、參與人等等。”
“我也這么覺得,舉報信不該發(fā)到公安局,應該是反貪局才對。”吳偉國點頭道。
“他們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混淆視線,拖慢對苗伊案的偵辦。”方朝陽道。
“是啊,苗伊案拖的時間太長了。”吳偉國感慨了一句,又問“朝陽,你知道嗎,我是個很少見的光桿局長。”
“吳局,我沒聽懂。”
“理論上講,我該有其它任職的。”
“副!”
“對,至少在這個位置上。可是,半個月前,這件事又被否了,有人故意找茬,說市局偵辦苗伊案不夠盡責。”吳偉國道。
“你的壓力確實很大。”
“不在職位也沒什么,我就擔心,一旦被調(diào)離,還不一定會發(fā)生什么,比如尚勇,他是我破格提拔的,論資歷還不夠。”吳偉國道。
“吳局,我懂了,加快進度,爭取早日突破。”方朝陽點頭道。
說話間,商再軍被帶到了審訊室,腳步遲緩,坐下來就低著頭,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到了此時,他已經(jīng)非常清楚,兩條人命,死刑逃不過去了。
尚勇讓人給他遞了一杯水,商再軍一口氣喝了,做了個吸煙的手勢,警員又給他遞了一支煙,并且給他點著了。
“商再軍,將余青投入深井前,你確認她已經(jīng)死了嗎?”尚勇問道。
“當時害怕,沒想那么多,反正她已經(jīng)被勒得不動了,就想找個地方趕緊扔了。”商再軍道。
“也有良心的譴責嗎?”
“有吧,幾晚上沒睡著,后來,我就把她想成毆打我父親的那個女人,負罪心就越來越淡。”
“你長大后,是否找過當年的那個女人?”
“找過,她得了重病,說來也巧,當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她正好已經(jīng)死了。后來,我還偷偷進了太平間,把她的尸體取出來,狠狠折磨了一通。”
“還有其他過激行為嗎?”
“動過其他念頭,想把她強奸,卻沒做,太惡心了,滿身都是尸斑。”
商再軍等于又多了一項罪行,侮辱尸體,但這件事兒過去的時間更長,當時也沒人報案,無法再追查了。
商再軍一支煙抽完,顫抖著手還想再要,尚勇壓著心頭的火氣,讓人又給他點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