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彭姜變得很沉默,她想要抓住這個男人,放下自尊,不惜和家人爭吵,都只為維護他,卻覺得那么的無力無助。
方朝陽也是心情復雜,他何嘗不想擁有一個家,賢惠的妻子,跑來跑去的孩子,晚飯過后,一起依偎著看電視。而彭姜,正是這樣的人選,相信每天下班回來,只要她在家,都會有一盞為他亮起的燈,一張為他綻放的笑臉。
不得不說,那棟新房,讓方朝陽的心里一直不舒服。之前覺得,只要真心相愛,即便做個上門女婿也沒什么,但當被人用來鄙夷嘲諷,甚至質疑的時候,那就成了一扇不愿意推開的門。
可,這更像是借口。跟彭姜之間到底怎么了?方朝陽也想不清楚,總覺得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阻礙,橫在兩個人的中間。
送彭姜回家后,方朝陽這晚也有些失眠,輾轉反側,直到后半夜三點多才睡去。
一早,剛到班上就接到了尚勇的電話。
遲未然如約來到了東安市公安局,而尚勇帶著手下,連夜對其進行了問詢。開始的時候,遲未然百般狡辯,說那個電話是推銷電話,賣手機的,又說錢幣上的指紋很多,出現他的指紋,純屬巧合。
尚勇拿出了絕對的耐心,一直反復詢問到后半夜,期間,遲未然提出了幾次抗議,他也不理會。
最后,尚勇對遲未然說,徐廣遠墜樓案的幕后主謀,殺了一位身邊的情人,沉尸月牙湖,讓他一定要想清楚后果,沒人能保證他的安。
遲未然徹底蔫了,他也始終擔心自身的安危,夜晚睡不著覺,終于坦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許守行,男,四十一歲,北都市元科集團秘書,因為一場集團的經濟案件,跟遲未然相識,并且一直是朋友關系。
那天,許守行給遲未然打電話,讓他去一趟東安市,接下商再軍連環殺人案,并且爭取辯護減刑。
遲未然不答應,這個案子他關注過,商再軍手段殘忍,罪大惡極,而且證據確鑿,死一次都是輕的,這種辯護是不會成功的。
沒想到的是,許守行直接就翻臉了,給他發來了幾張照片,正是他跟姚蕪煙開房照,聲稱如果不答應,就將其公之于眾。
都是有家庭的人,這要是傳出去,不光是聲譽掃地。而且,妻子勢必要離婚的,作為律師的他深知,這種狀況下,財產分配都不利于自己。
沒有辦法,遲未然只能答應接下來,許守行又讓他喊上姚蕪煙,并且給他轉來了兩百萬酬勞,笑稱合作愉快,就當什么都沒發生。
于是,遲未然給了姚蕪煙一百萬,兩人相約來到了東安市,擔任了商再軍的辯護律師。
經過一番細致的調查,遲未然得出了結論,沒有翻案的可能,但許守行并不答應,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讓遲未然自己想辦法,一定要讓商再軍逃脫一死,徹底攪渾這潭水。
到了這個時候,遲未然也就明白了,許守行針對的是法院,百般無奈之下,只能行此下策,用兩萬塊錢,賄賂了貪財的徐廣遠,到庭上作偽證。
機關算盡,然而并未成功,就在徐廣遠將要回去的時候,他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自稱峰哥,許守行安排,讓徐廣遠在東安市住上一晚,地點正是興隆旅店。
說來也巧,遲未然對這個小旅店有些印象,于是就安排姚蕪煙去送徐廣遠,向出租車司機指定了這家旅店。
只是遲未然也沒想到,徐廣遠居然墜樓身亡,哪有這么巧合,他也為此惶惶不安。
至于他跟姚蕪煙之間,曾經就此事爭論過,所以,當得知姚蕪煙舉報了他,非常惱羞,立刻進行了反舉報,昔日的情感徹底決裂。
“賄賂徐廣遠作偽證,遲未然說,他并沒有告訴許守行。”尚勇道。
“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