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王崇山與孫禮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皆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
接下來,三人開始商議接下來的計劃與細節。
三日后,一切準備就緒。
這日一大早,京兆府外,一個氣度不凡的老者帶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走到堂鼓前敲響了堂鼓。
京兆府不比地方衙門,地處天子腳下,尋常百姓可不敢輕易跑到這里來擊鼓,除非有天大的冤屈。
要是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跑來擊鼓,后果很嚴重。
輕則挨上十大板,重則打得臥床不起。
“咚咚咚……”
堂鼓一響,一個名叫余煥的輪值官員帶著師爺上得公堂。
堂下,一眾衙役依例有節奏地吃著威武。
“何人擊鼓,帶上堂來!”
上堂之后,余煥一拍驚堂木吆喝了一聲。
很快,衙役便帶著那老者與蒙著面紗的女子上了公堂。
“方……方大人?”
一見那老者上堂,余煥不由一臉訝然,下意識起身拱了拱手。
這個老者可不是一般人,乃是京城名宿方培山,當代儒家名士,入過翰林院,在國子監擔任過司業,門下弟子眾多。
后來因為身體原因辭官,在家頤養天年。
能請動他出面幫著打官司的人,那一定不是普通人。
方培山拱手回了一禮,微笑道:“余大人,老夫已經辭官歸野,不必再稱呼大人。”
站在他身側的女子則盈盈拜了一禮:“小女子杜玉娘,參見大人!”
一聽這個名字,余煥大吃一驚:“你……你就是杜玉娘?”
她與孫禮之間的故事早已轟動京城,畢竟,孫禮堂堂新科狀元,更是令得這對才子佳人的故事蒙上了幾許神秘與悲情色彩。
如今,京城流傳著無數版本。
流傳最廣的版本中,說杜玉娘已經淹死了,但卻舍不得與孫禮分開,所以以女鬼的身份陪伴在孫禮身邊。
還有一個版本,說是杜玉娘昏睡不醒,但是孫禮情深意重,并沒有放棄她,想盡千方百計想要將她喚醒。
余煥雖然很少關注民間小道消息,但這件事他不止一次聽人提起過。
畢竟,二人一個是新科狀元郎,一個是曾經的戶部侍郎的寶貝女兒。
“回大人話,正是小女子!”
為了確認身份,余煥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父親可是前任戶部侍郎杜正義?”
一提到父親,杜玉娘不由悲從心來,摘下了面紗,哽咽道:“正是先父。”
這時,方培山取出一張狀紙道:“余大人,老夫今日前來,是替杜玉娘代父申冤,這是狀紙,還請余大人過目。”
“這……”
師爺一頭冷汗,瞟向余煥。
余煥同樣也是一頭冷汗,暗暗叫苦,怎么這么倒霉,偏偏今天輪值?
眼見二人沒反應,方培山主動上前將狀紙放到案上,還幫著攤開:“大人請過目。”
余煥瞟了幾行,果然是替杜正義鳴冤的訴狀,狀告現任戶部尚書伍永河栽贓陷害。
余煥臉上的肌肉抖了幾下,強堆笑臉道:“方老,這……這案子咱們京兆府管不了啊。
你也知道,這案子當年是刑部審的,最后也是圣上御筆批的……”
這倒不是推辭,這案子京兆府的確審不了,說白了級別不夠。
當初,這案子是由刑部主審的,而且皇上也親自批示嚴懲,京兆府哪有資格重審此案?
方培山當然也知道京兆府審不了,只不過,他要按計劃、按步驟來。
簡單來說,就是讓消息先傳出去,讓那些躲在幕后的勢力動起來,要不然,豈不成了獨角戲?
他能出面,完全是看在周羽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