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世家來金陵的人越來越多了,現如今已達四十多家,暗衛監控,各地陸續還有部分殘余人手在陸續南下。”向杰看著薛洋苦笑道“他們如今聚集在南四街附近,抨擊新政,蠱惑人心,還暗中網羅一些不法商人,圖謀不軌。若是不加以遏制的話,只怕南面會引起人心動蕩,破壞主公大業啊。”
“除了山東那些人,還要其他地方有世家嗎?”薛洋放下手中關于明年擴大嶺南耕地的奏報,微微沉吟之后轉而道“他們以何人為首?”
“以山東和中原圍住,為首之人有三個,一個是山東于家的于志寧,一個是袁敬初的弟弟袁敬平,另外一個是我們淮南商人李福海。”向杰臉色很不好看,以至于最后說到李福海的時候明顯是恨鐵不成鋼道“此等敗類,當誅!”
“就是那個木材商人李福海啊!”這個名字薛洋還有點印象,對方從南境各大山區長期販運珍稀木材送往東南,甚至于水師造船廠的部分木料也是他在供應,和天策軍上下各個階層的關系還都不淺,甚至于有一段時間,還擠進了十大商家的行列之中。
“那就先從他入手!”薛洋若有所思點頭道“你去找軍師,他會幫你安排妥當的,攘外必先安內,世家殘部如今茍延殘喘已經是僥幸,若無人資助,他們自己就會消亡,十三司的重點,要放在內部上,肅清這些人,割裂世家大族和豪門商家之間的聯系。”
薛洋沒有理會剩下的事情,但是在金陵城中,此時卻是出現了無數的暗流,潛伏在暗處,開始利用如今已經公開的登基大典,攪亂人心。
“家主,李福海已經答應,給南下的各大世家沒人銀錢店鋪,幫助眾人先渡過難關。他們已經暗中聯絡了一批南境商人,伺機策應我們行事。”而在南四街那邊,一個僻靜的院落中,于志寧也悄然露出了身形,身邊一個下人緊急而來,朝著對方開口道“但是李福海開出來的條件是,要求我們于家帶頭承認他的世家地位,并且要褫奪滄州李家一脈的家譜。”
“哼,滿身銅臭的家伙,還想混在我們這些詩書傳家之人一列!”這句話引來了于志寧的一陣冷哼,他在山東變局的最后關頭,放棄了和魏家糾葛在一起,也沒有去聯系唐圣公這些選擇投靠天策軍的家族,而是獨自帶著家族和周邊交好的各家南下金陵,提前在此地安頓了下來。
只不過在南境,世家已經沒有了生存的空間,不光是以往賴以生存的土地買賣被官府嚴格控制,就連奴仆下人入境,也需要辦理重重身份證明,以至于來時還有上千人的于家,現如今被活生生拆分成了好幾股。
而且最要命的是,在山東他們是衣食無憂,坐享其成,但是在南境,沒有特權,沒有土地產出,甚至于連做買賣置辦產業他們也不是工商豪門的對手。如果不是關鍵時刻李福海忽然找到了他,于家真的要就此徹底沉淪了。
比起經濟上的窘迫,政治上的無人理會才是真正讓于志寧下定決心組織世家參與力量對抗成王府的主要原因。他本來聯合了幾個世家家主,拜會金陵府尹張文蔚,并且還拉來了張文蔚的一個同鄉,試圖讓對方引薦,聯絡嚴明這些成王府高層。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緊接著,張文蔚被調到山東,前來接任金陵府尹一職的人更是他們徹底看不上的揚州巨賈楊啟懷。
斷了這條路之后,于志寧還多次自己上門去找嚴明和天策軍的各高層軍政首腦,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理會他的主張,甚至于當孟昭圖等昔日唐皇舊臣對于他也毫不理睬之后,就再也遏制不住心頭的怒火。
于家在山東世家當中地位舉足輕重,而山東更是集中了天下大半世家,他身為于家家主,原本是個走到哪都有人追捧的人物,但是在金陵,卻處處碰壁,無人理睬,這種強大的落差還表現在家族的衰落之上,讓他再也坐不住了。金陵這邊的分科取士對于世家來說根本就是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