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傅青海用一塊破布輕輕擦拭著青之牙的劍身,擦完將沾滿了鮮血的破布扔下,將鏈鋸劍插回腰間,道:
“那是兩個沒有裝甲載具的步兵團,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交給你去處理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西里爾此刻心里是由衷地欽佩:
其實我覺得這這兩個有裝甲載具的團,對您來說威脅也不大。
西里爾中校點了點頭,領下了這個任務。
“縱火者”團駐扎在主巢里,坦克和裝甲車開不進去,暫時不做考慮。“懲戒”團的貴族督戰隊人數少,還要分心彈壓罪犯們,根本不足為慮,坦克開過去就能勸降。
就如傅青海所說的那樣,西里爾將“步行者”團駐地里的機甲燃料全部搬出來,注入了黎曼·魯斯坦克的油箱里,裝甲部隊就再次轟隆隆地上路了。
而傅青海的目光,則看向了遠方那座雄偉如山脈般的黑色城市,密集的光點散布其間,一條條污水河流如瀑布般淌下,無數條劇毒煙柱匯入云層,那茫茫多的尖刺高塔,那直插云層看不到盡頭的頂端。
……
什未林巢都,塔尖區域。
波濤洶涌的潔白云海之上,云浪翻滾,云朵堆積,無時無刻不在,卷曲,起伏,又消散。
這里永遠陽光普照,永遠晴空萬里,頭頂湛藍的天穹中,隱約可見太空港的模糊輪廓。
這是一間巨大的會議室,巨大的落地玻璃通透明亮、一塵不染,將窗外無邊無垠的潔白云海盡收眼底、一覽無余。
從地板到天花板交替鑲嵌著由黃金、白銀和青金石組成的壁畫,紅色絲絨的厚厚窗簾底下,有金絲流蘇垂著,地板上的圖案從會議桌向外輻心雕刻的紋路在地板上鋪展,勾勒構成了華美的畫卷。
財富和光明相互輝映,使整個房間陷入一種窮奢極欲的狀態,會議桌的操作面板和顯示屏幕幾乎要被這些裝飾的視覺沖擊喧賓奪主。
一個枯瘦的老人坐在會議桌邊的座位上,他孤獨地坐著,靜靜觀看著窗外的潔白云海。
是的,只有一個人,因為侍立在一旁的服務型機仆并不算人。
機仆身上披著的黑色禮服,細膩的斜紋布料,精致的青銅紐扣,足以讓下巢的貧民們眼紅,它的大半個胸腔已經被雞尾酒調制機所取代,一排精致的黃銅水龍頭從胸口伸出,雙手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擺放著晶瑩的水晶高腳杯。
它的頭顱前后左右鑲嵌著四個探測器,方便它對四面八方察言觀色,捕捉最細微的語音信息,不會落下任何一個客人的需求,此刻,機仆簡單而渾噩的大腦,頗有些不理解老人的零碎話語——
他手指撫摸著會議桌角,輕聲自言自語道:
“格拉迪斯……西里爾……你們想要告訴我什么……”
“從底巢里冒出來的阿斯塔特……突然崛起的斯巴達幫……”
“你是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機仆的濕件大腦有些轉不過來了,它不知道老人是否在對自己下達某種命令,或是某種自己無法理解的酒水配方,精致靈巧的機械手指抬起又放下,它嘗試著從記憶存儲器里搜索答案。
格拉迪斯……格拉迪斯·索莫費爾德。
一個圖片形象與機仆的記憶對應了起來。
索莫費爾德家族特有的淺灰色頭發,梳成了高高的發髻,由發簪固定著,耳側的發絲盤成了精致的小卷,挺立的鼻尖,豐潤的厚唇,流暢而立體的下頜線,嘴角卻總是向下撇著,對周遭的人或事,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西里爾……西里爾·索莫費爾德。
一個面色白凈的中年男子,身穿軍裝,沒有蓄須,灰白色的頭發整齊地向后梳理著,即便在遍布機油污漬的坦克營地里,依然要保持干凈與整潔的男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