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易剛想說什么,只聽趙老爺子催促道。
“小易,快把地契拿出來,給他們看看,他們非說這個農(nóng)場是公家的,我們無權(quán)進(jìn)入。”
賈易心中一動,他現(xiàn)在想起來他們是什么人了。
賈易雖然知道了他們是什么人,但是,他跟他們也只是見過一面,而且,還是十幾年前他小時候見過的,甚至,他們根本記不起來他這個人,所以,他們之間自然也就沒有什么交情可攀了。
想到這,他默不作聲的拿出包里的地契遞了過去。
王豐曉,也就是領(lǐng)頭的那個中年男子,他是十幾個人中唯二識字的人,他雙手微微顫抖的接過那一張輕輕薄薄的紙。
其實,趙老爺子他們出現(xiàn)時,他心中就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了,只是…他實在不愿意相信罷了。
眼睛雖然死死地釘在地契之上,但是雙眼卻沒有聚焦,根本看不到紙上的文字。
他突然感覺就這么一張紙,卻重愈千斤。
他拿不動,更不敢看。
“王大哥,這是不是真的啊?”
“豐曉…”
身后傳來等不及的同伴和妻子的聲音,這才驚醒了他。
王豐曉心中暗嘆:唉,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鼓起勇氣,目光終于聚焦在手上的地契之上,雖然紙張很新,但是那些印章他印象深刻,就是原來農(nóng)場的上級單位的印章。
還記得,三年前,就是蓋著這樣印章的文件,徹底解散了農(nóng)場。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只能回家種田,失去了這份人人羨慕的工作。
在農(nóng)場時,他們雖然不能說吃的有多好,但是,每天吃飽總不是問題,而且,偶爾還能有肉吃,還有一份工資可以拿,養(yǎng)活一家人不成問題。
那真的是一份人人羨慕的工作啊。
他不由自主的緊緊捏著地契,手上青筋爆起,讓人有點擔(dān)心他會情緒失控,從而直接撕碎它。
“豐曉…”
妻子擔(dān)憂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
他知道,就算現(xiàn)在撕碎了這張地契也于事無補,畢竟,可以隨時補辦,而他一旦這么干了,恐怕還會因為此事背上處罰,真是得不償失啊。
他一臉失落的把地契還給了賈易,也不給身后的工友們看,畢竟,不是誰都像他這么冷靜的。
他轉(zhuǎn)過身,一臉悲戚的說道。
“地契是真的,農(nóng)場是他的了。”
王豐曉的話猶如一大塊肉砸進(jìn)了熱油鍋,這下真的徹底炸鍋了,他們都不愿意相信。
“啊,怎么會?”
“王大哥,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王豐曉被所有人圍住了,他們就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切都是假的,他們還有希望。
只是,事實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雖然不忍,但是王豐曉很清楚,長痛不如短痛。
現(xiàn)在,還是讓他們接受現(xiàn)實的好,不能讓他們一直活在幻想之中。
“諸位兄弟姐妹,你們聽我說…”
王豐曉的話終究還是起了作用,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都對農(nóng)場有感情,我們夫妻倆又何嘗不是呢,只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管我們愿不愿意相信,它已經(jīng)是既定事實了,我們什么都改變不了了,所以,回去吧,家里還有家人需要我們,都回去好好生活,離開農(nóng)場這三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他們都沉默了下來。
另一邊,賈易跟施工隊就這樣動容的看著這一幕。
良久,他們終于動了,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了。
賈易卻是突然有了些想法,走到了王豐曉夫妻倆的旁邊說道。
“王大叔,吳阿姨,你們好啊。”
賈易暗自擦汗,還好他最近記憶力有進(jìn)步,不然他還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