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張旭并沒有在剛才的位置上。

宋美琴趕忙小跑著追了出去，下了臺階左右看看，這才發現自己兒子正開始往回走。

“張旭！”她對著自己兒子揮手大喊了一聲。

幾秒鐘后，張旭才緩緩回過頭來：“媽？”

他的臉上滿是疑惑，只是誰都沒有發現，他的一側嘴角卻是微微上揚起來的。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他很清楚自己母親的性子，要是直接要，一來是不好開口，二來是還不一定會成功。

之所以在外頭受凍半小時，為的就是讓認識他的那些人看到。

從旁人口中帶個消息上去，這效果比起他自己說的，那可是天差地別的。

雖然那么做是有點險惡了，但他也是被逼急了。

“媽，你......怎么下來了？”

瞧著自己兒子的耳朵跟臉頰被凍的通紅，宋美琴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取了下來。

“你這小子，有事情找我，是不？”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就路過一下?！?

張旭瞧著宋美琴，哪怕心頭帶著愧疚，卻還是只能繼續堅持，并且只有告誡自己面前這個只是在大年夜前拋下自己的女人，他才會稍微好受一些。

“還瞎說是吧，那我看這貨款就先別給你了吧。”宋美琴說著從口袋里將剛才帶出來的信封給拿了出來。

這讓張旭不由一愣。

他原本是想要跟母親說了后，讓對方幫忙提前申請了貨款。

沒想到，宋美琴竟然在下來的時候，就直接給帶了出來。

張旭很清楚，自己從到這里開始，前后也就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正常來說，想要結算貨款，那怎么都得一兩個小時才行，就更別說是國有的供銷社了。

現在母親下來，便直接帶出了貨款，那原因就只有一個了。

“媽，這是你提前給我準備好的？”

“嗯，除了貨款之外，我把今天帶著的錢也都放進去了，”宋美琴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說著順手從口袋里又摸出了一本存折：“這里還有一千多，你收著，密碼是你的生日?！?

看著宋美琴的無私，此時的張旭眼眶紅了。

他十分懊悔，懊悔來了這里，竟然還想著套路自己的母親。

“媽......謝，謝謝。”哽咽著吐出了幾個字，張旭將手中的存折給推了回去。

“這......”

“媽，有貨款就夠了，這些你自己留著吧?！?

貨款其實還遠遠不夠，但是張旭他卻不忍心再繼續拿宋美琴的錢。

“行吧，那你回去時候自己小心點，路上雪多?！彼蚊狼僮约哼€有工作，不能出來多久，也明白張旭肯定得忙著去處理事情，便沒有繼續多留他。

看著母親轉身回去了供銷社，張旭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眼淚順著臉頰就滑了下來。

手里的貨款，現在也只是夠一部分，算來算去，都還差了人家六千塊錢。

這也算是不少的錢了。

但好歹手里也是有些資本了，應該勉強可以跟人家要上幾天的寬限時間，再不濟也夠留下其中一部分的貨物了。

等到張旭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正要開門，門自己就開了。

趙建國站在門內，趕緊將張旭給讓了進去。

“他們倆呢？”見屋內就只有趙建國張旭有些好奇。

“送貨去了，”趙建國說著又從口袋里摸索出了幾百塊錢來：“這是我剛才回家湊的，六百五，你先拿著。”

趙建國手中的這些錢，那都是有零有整的，能看的出來，應該是全部家當了。

“趙師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