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蓮在生死存亡關頭苦苦掙扎的時候,權就在三十三區不遠處的某個巷子里住著。
既然兩人相距如此之近,權也該在蓮身邊的。只可惜,蓮現在的處境,權無法得知,縱然事態緊急,或可能是生死之別,兩人也無從相見。
不過,這樣可能也好些,蓮的傷情若傳到權的耳朵里,權應該也是不好受的,更不利于她養傷。假如蓮是清醒的,可能也會像權一樣,隱瞞自己的傷情吧……
與剛到三十三區的蓮不同,權自到了三十三區后,卻過的比以前輕松許多。這三十三區沒什么血腥打殺,也沒有沙中會的閑雜事務,只有一個天天逗她樂的核酸陪伴左右,過的甚至有些開心。
從前的權,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的哪些日子會和開心沾邊。就算是她和蓮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只是能從蓮身上感覺到安慰、溫暖,還有些歸屬感與安全感,但她并不會用開心來描述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可核酸呢,比起心思深沉的權,他的心智顯的如幼童一般,他有時說的那些奇怪話,雖不值得玩味,卻總能把權逗的合不攏嘴,能讓權忘記斷臂之痛一般。
權有時也會恍惚,覺著這些時日的平平靜靜,可能才是她想要的,可再想到蓮時,她就會勸自己,也許自己只是覺著核酸可笑而已,不該會是那種想法吧,畢竟蓮說過,喜歡是有專一性的……
而今日,也就是蓮剛到樹兒處療傷的這日,權卻想試探一下自己了,她想試探一下自己對核酸究竟是哪種感情,也試探一下,喜歡是否真的會專一……
兩人又是如往常般,權坐在一邊寫作,核酸在一旁翻《水滸傳》。
核酸不知看到哪里又想起什么,仰著腦袋左看右看地想了很久。權見核酸疑惑什么,放下筆問他,“你又想什么呢?”
“權,你說這水滸的世界是怎么編出來的?這人腦洞咋這么大?”
“不是編的,沒有任何一個故事純是編的,它里面的那個世界,原來也確實存在過,書不過是現實世界的影射罷了。”
權寫過很多東西后,尤其確信這句話是對的。
“真的?不是編的就好,那我怎么才能學公孫勝的那些法術?”
權聽完一臉驚訝,不過也該見怪不怪了,所以今日,她只輕輕笑了一下,說到,“我剛剛那句話的重點應該不是這個吧?”
核酸又頂起了他的八字眉,一臉疑惑,“什么重點?可是你說的,這故事不是編的。”
核酸比劃兩下,想象著自己施法的那種威風,繼續說到,“就算學不成公孫勝那樣,學成樊瑞那樣也行,這樣還怕什么幕墻城。”
“額……可我確定,法術這些事是編的。”
核酸氣憤扭過頭,瞥著權說,“權,你剛剛明明說這故事不是編的,現在又說是編的,怎么總把我當小孩子耍?”
“你就是個小孩子。”
“我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過腦子的!”核酸氣鼓鼓說著。
權只好搖頭笑笑,“好吧,公孫勝的那些法術確實有的,不過在我們世界失傳了。”
“那幕墻城里有沒有失傳?”
“幕墻城里也失傳了,很多東西都在我們這兩個世界里失傳了。”
核酸思來想去,看著權又懷疑說著,“不對,我覺著,你肯定又是在逗我,我覺著應該是沒有法術,我可是懂科學的,人無非就是血肉做的,怎么施法呢?”
好吧,這核酸能自己想明白,還說了一堆廢話,明明知道了現實還要中二到死……
可權卻羨慕核酸腦子里能延申出這些幻想,哪怕多幼稚,她心里都喜歡。
然而,權也知道,有些東西雖幻想美好,但其實不存在。權便覺著有些惋惜,可現在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現在可以保護一下核酸的那些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