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執象與王源之聊了幾句船廠所延伸出來的東西,商船便靠岸了。
龍江造船廠的提舉官何鴻升早已等候多時。
提舉司隸屬于工部,不受地方管轄,設提舉一人,正八品,副提舉兩人,正九品,典吏一人,不入流。
何鴻升是正八品的官員,但在面對王源之一介商賈的時候,卻是點頭哈腰,極為恭敬。
“王大人。”
“船廠已經準備妥當,這艘1800料的大黃船快要建好,能看的不多,乙字號船塢已經清理完畢,隨時可以進行一艘小黃船的龍骨鋪定。”
為了討好王源之,何鴻升可以說是很努力了。
至于為何口稱大人,王源之的確是有官身的,不走科舉想當官,先捐個監生,不貴,也就百兩銀子。
有了監生的身份,就可以排隊做官了,可一般沒兩百年是排不上的。
只能花銀子插隊。
一般而言,知縣一級是個檻,沒有功名在身,是邁不過去的,監生當不了知縣,除非……得加錢。
王家別的不多,錢多。
王源之買的是南京戶部員外郎,從五品,用的是取巧的手段,先占坑,小半年后進入賦閑狀態,繼續排隊等缺。
這樣,他雖然沒有實權職位,但可以用戶部員外郎的身份行事。
雖然只是個虛名,但愿意認的人很多。
何鴻升就是這樣的,別說是從五品,他簡直是將王源之當成封疆大吏在對待,殷勤熱心的讓張執象跟在一旁都覺得有些不適……
龍江造船廠如今有篷廠、細木、油漆、鐵、索、纜六個作坊。
船臺上參觀過后,何鴻升便帶著他們前去參觀篷場,這個制作船帆的地方,掛著一張張巨大的帆布,在下午的陽光和江風下,有一種特別的意境。
張執象置身于其中,仿佛于大海中躺在甲板上曬著午后的陽光。
特別的寧靜開闊……
“咻——”
就在張執象享受意境的時候,一道破空聲忽然響起,鋒利的腳踏弩弩箭射穿了帆布直取張執象頸脖而去,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是張永煥驀然睜眼,伸出一指彈偏了這支箭矢。
見一擊不中,剩余的十多張弓弩當即一齊發射,有刺客抽刀,大吼著“殺道士,搶天書”,就在弩箭的遮掩下朝張執象殺來。
“殺人,搶書?”
張執象懵逼了,為了江湖上的一些謠言,就組織如此大規模的刺殺?這么離譜?
刺殺發生的第一時間,王源之眼神冰冷的看了何鴻升一眼,何鴻升打了個激靈,急忙辯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次王源之只帶了八個侍衛,僅能勉強護衛,也不知道能否招架得住。
張永煥略一打量,見還有弓弩手與火銃兵在后面填裝瞄準,便朝著刺客們反沖鋒而去,作為耳順境的武道宗師,這一沖便是虎入羊群,有著打人如掛畫的美感。
盡管張永煥如此勇武,可那些刺客居然死戰不退。
一部分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纏住張永煥,另一部分則朝著張執象殺去,大致估算,這批刺客的人數不少于五十人!
“嘭!”
一聲槍響,擋在張執象身前的護衛驟然倒地,脖子被彈丸洞穿濺出的鮮血沾染到張執象臉上,讓他有些呆然和失神。
“有神槍手!”
護衛中有人喊了一聲,立馬便有人朝著那個拿鳥銃狙殺的人沖去,但那人已經開始轉移了,在篷場內,這些曬著的風帆都是系在一個個牽引臺上的,那個負責狙擊的神槍手正在轉移到其他牽引臺上,找角度繼續狙殺。
死一人,去追殺一人。
如今只剩下六位護衛,保護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
張執象看著一名悍匪眼中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