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會騎馬就叫騎兵,不是武藝高強就是一名好兵。
江湖俠客和民間義勇組成的這支義軍其實并不能作為核心依仗,但是義軍自己不這么認為,只是四下一看,見隊伍如此龐大,便豪氣沖天,覺得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們護送小天師進京。
他們將石敬巖推舉為代表,由他與張執象對話。
石敬巖騎馬來到張執象他們面前,下馬,抱拳一禮:“小天師只管安穩乘船北上,我等策馬跟隨,定然護一路周全?!?
“不,我們不乘船,我們要過江?!?
“過江?這……”
石敬巖尚且不懂張執象為什么不走水路,而且過江的話,并無橋梁,他們也不會搭建浮橋啊,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石敬巖憂心為難的時候,王源之拿出了一支哨子。
哨聲響起,便有人往天空發了一枚信號彈,接著就可以看見碼頭上許多貨船整齊的動了起來,竟是有上百艘之多!
“過江吧?!?
王源之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張執象感受到了極大的威勢,這就是……鈔能力嗎?
令人震撼的鈔能力不光是如此。
在那幾艘三千料的大黃船上,看到那一箱箱的兵甲、火銃、戰車部件、船艙內一匹匹嘶鳴的戰馬時,他才深刻的明白,這些豪商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讓他們穿制式戰甲,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被定義成造反,南京這邊就可以毫無顧慮的派出所有大軍了吧?張執象覺得這些甲胄的制式存在一些問題。
“咱家覺得沒問題。”
尖利的嗓音響起,崔文來到了船艙,他拿出一塊令牌,說道:“現在爾等是御馬監治下勇士營的兵將,奉旨護送登聞鼓進京。”
南京的事情才過去幾天,八百里加急,消息估計都只是剛送到京師。
嘉靖自然不可能下旨,這應當是崔文臨機專權,老太監雖然被貶為庶民,可他手中既然握著西廠舊部,自是跟御馬監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手中有令牌和兵符并不意外。
有了正當名義,事情自然就好辦了。
換裝的不光是他們1100人的嫡系,王源之準備的裝備有大量冗余,在渡過長江整理隊伍、組裝戰車的時候,他將一批軍資送到了江湖義軍的手中。
這些江湖俠客不喜歡火銃,但對甲胄情有獨鐘,一個個歡喜換裝。
有些話王源之不好當眾說,將石敬巖喊道了一旁,說道:“此次北上,一路艱險非同小可,并非我不信江湖義士,而是人員雜多,實在不好分辨?!?
“此次行軍,兩軍互為犄角,石大俠覺得如何?”
石敬巖聽懂了,王源之怕義軍當中有奸細,如果在一起行軍,被奸細傳出情報都是小事,萬一有下毒放火什么的,的確是大問題。
他不是光憑情緒做事的人,很清楚此次義軍人員混雜,包含奸細是絕對可能的。
“守義先生放心,本就是護航之責,區別不過是跟著船只還是跟著車隊罷了。”見石敬巖應諾,王源之感激的拍了拍他肩膀:“辛苦石大俠了?!?
之后再由石敬巖去傳話,自然更容易被俠客們接受一些,也不會有什么芥蒂。
直到日暮時分,終于整裝完畢。
切諾基人失去了言語能力,尚且不知道怎么交流,幫不上太大的忙,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力氣活,其實魏國公府的家丁也不甚熟練,反而是王家的那些護衛,仿佛是經過無數次演練一般,無論是組裝戰車還是大軍行進,都十分熟練而有章法。
有這六百護衛為核心,他們這支隊伍才像是一支正規軍。
擁有大量偏廂車,帶著輜重,大軍前行的速度卻并不慢,部隊中有足夠的騾馬畜力。
黑夜來臨,火把點起,車隊前行顯得格外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