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島,東樊樓。
取名為東樊樓,自是意比北宋開封的那座樊樓,這是許家在舟山的重要產業,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銷金窟。
許家自己有誠意坊,其實誠意坊里的姑娘,都是幸運的。
許家從事人口貿易,大量沒有被選上的姑娘,還有幾分姿色的,就都丟到了東樊樓來,淪為皮相生意的工具。
酒色之下,人才會迷失,才會一擲千金。
這里是舟山最大的賭場,無數生意人遠渡重洋,好不容易賺了一筆錢,卻妄圖一夜暴富,懷揣著全部身家走進東樊樓。
偶爾也有那么一兩個暴富的神話,但更多的,是輸得精光。
在這躁動的燈火里,許海站在頂樓,嘴中叼著一根雪茄,宛如黑夜里的帝王一樣俯瞰著這個金錢世界。
許家人骨架都大,許海更是一身強健的肌肉,宛如大理石一般。
他赤精的身體,只披著一層絲綢睡衣,身邊跪著兩個女子,如同犬類一樣,舔舐著他的腳趾,他緩緩吐出一口煙,看向走上樓來的徐惟學。
許家旁支,大多不用許姓,而是改徐姓,用以保證家業的傳承不受旁支影響。
徐惟學是許海的堂叔。
也是許海最為依仗的助手,看著許海這個樣子,徐惟學問道:“四爺是在憂慮王家?”
許海嗤笑一聲,不屑道:“王直那個兔崽子,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宰了他,麻煩不是在王直身上,而是在許青麝。”
“我那侄女太聰明了。”
“最初留著她,不過是為了防著大哥一手,畢竟我這也四十了,家中的侄子也漸漸大了,大哥他們必然會逼著我交權。”
“但是,短短十年,還不等大哥他們逼我,許青麝就有點沒辦法處理了。”
“八年前,她提議舉辦武林大會,招攬人才的同時,占據更多的戰艦、火炮份額,往年這些都是按照股份來的,我許家雖然拿的最多,但也有限。”
“換成打擂之后,這些年冠軍拿得多,份額的確多多了。”
“但壓力也大了。”
“靈活份額,其他幾家也是有野心的,畢竟一直按照股份來,他們就永遠比我許家少,無法超過許家,那些普通委員更是如此。”
“不拿冠軍的時候,許家的份額是不如往年的。”
“然而,我也不能每年都讓冢原卜傳替我們打擂,實際上,這些年也就請他出山了兩次,又一次還失利了。”
“那次正是有名元嬰修士,為了煉丹材料而來,那等老怪物,若非從心境的大青龍在,怕是沒辦法應對的,只能認栽。”
“可也代表著,仙道的力量開始壓制武道了。”
“許青麝則趁著這幾年,將陸西星培養了起來。”
“以后這武林大會,能否拿好名次,豈不是由她許青麝拿捏了?這么下去,不太妙啊。”
聽許海說著擔憂,徐惟學笑了笑,說道:“那我這里有一個好消息,倒是要說給四爺您聽了,今兒傍晚,張執象去見許青麝了。”
“許青麝手上好像有張執象要的東西,兩人應該約賭了什么,因為陸西星也在場。”
“這兩人,怕是要捉對廝殺了,若能夠同歸于盡,對四爺來說,那就是大喜事了。”
許海擺了擺手,說道:“同歸于盡可不好。”
“我不喜歡陸西星,是因為陸西星聽許青麝的,沒有了陸西星,我們許家未來打擂,就少了個依仗,這可不是好事。”
“另外,許青麝手上能有什么籌碼?”
“不過是我們許家阻斷了航路,張執象跟大防風他們失去了聯系,急著支援北商洲罷了,許青麝的賭注也不過是出賣許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