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像對嚴世藩不感興趣。”
王翠翹跟張執象靠得更近了一些,輕聲跟他說著。
張執象微微嘆息,道:“陛下以為我能護她一世平安,可我連依瓊都照顧不了,她還懷著孩子,卻要遠赴海外,登上戰場。”
“接下來大明也不安全。”
“我本身就是旋渦的中央, 安全的事不提,就連陪伴也是欠缺的。”
“這次出行,你跟嘟嘟也只能跟到京師了,接下來為了趕路,我得獨行南下了。稍后你們跟二叔一起回龍虎山。”
王翠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依偎在他肩膀上。
她撒嬌道:“老天師說我上山會影響弟子修行, 我可是上不了山的, 我回家照顧爹娘,一邊修行可好?”
張符氏有收她為義女,她這聲爹娘倒是沒喊錯。
但另一層意愿卻是,她愿意在家中侍奉公婆,只待他回家……
張執象嘆了口氣,卻是握緊了她的手。
得到了承認,王翠翹只覺得月光都在歡呼,她從未如此開心滿足過,只希望這一刻能是永恒。
永淳公主耐著性子聽完了錢家兩兄弟的自我介紹后,卻是鼓起勇氣松開了蔣太后的手,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到張執象他們面前……請教怎么練功。
《金剛長壽功》傳開,她已經練了好些天了。
因為聊的認真,她還演示了起來,張執象幫她糾功,看她笨手笨腳的,便上前幫她擺正動作,又反復的教她, 她卻總是不會。
只有王翠翹看到了公主眼中的那點狡黠,卻沒有戳破。
那股少女的嬌憨、癡纏,卻是她不曾有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懂事太早,其實少了那份活力與元氣。
只有張靜篤看不過眼,覺得公主太笨了,跑過來詳細講解。
然而公主只是笑瞇瞇的聽著,然后信心滿滿的嘗試,又再一次出錯……
其實也不是有意的,例如金剛功的第二部,雙手合十往背上提,一般人的筋骨本就是提不上去,動作自然也就不標準,所以張執象也沒看出破綻來。
公主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嚴世藩倒是沒有失落,反而還松了口氣,他看到公主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嘉靖的意思,因而一直在提心吊膽。
錢家的兩兄弟略微有些失落,畢竟沒有被看上嘛……
今夜不聊國事,閑話家常。
嘉靖與錢衡聊家庭教育,他想知道錢氏是怎么維持千年家風的,錢衡說錢氏家訓有一句非常核心的話:“利在一身勿謀也,利在天下必謀之。”
僅一句話,便解了嘉靖的疑惑。
果然,公者千古,私者一時,于家姓亦然。
嘉靖將朱載基攬在懷里,對兒子問道:“朕倘若傳你一個泥塑雕像一樣的皇位,你會不會怨朕?”
朱載基答:“孩兒不當泥塑的菩薩,太祖爺說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做到那個位置,就要承擔那個位置的責任,孩兒要要替天下百姓監督他們,看好大明,護著大明。”
嘉靖欣慰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次日,早朝。
立大皇子朱載基為太子。
……
張執象與眾人告別,孤身南下,前往沁源縣,隨后張靜篤、王翠翹跟隨張永緒返回龍虎山,永淳公主被邀請做客,去龍虎山閑居。
在張執象趕路的時候,安南那邊已經打起來了。
仇鸞大軍攻破宣化府,兵鋒直指安南國都升龍府,莫登庸遣使議和,表示愿負荊請罪,至金鑾殿上,任由嘉靖發落。
仇鸞拒絕議和,繼續攻打升龍。
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