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王直,吳懿顯然更加著急。
唯有正面對抗許家,才能知曉許家到底有多強,麾下十余萬海盜不說,更是號令全球,各路海盜都匯聚而來,聽許家調遣。
這場大戰, 許家直接調動了三十萬大軍,大小船只加起來能近萬艘!
這是一場海盜的狂歡!
許多西羅海盜甚至不遠萬里,開著海盜船跑到南洋來,往往一條船就三四百料,船上也就幾十個人,卻敢四處劫掠,制造了無數慘案。
他們可沒什么紀律可言,也不管是否波及無辜。
幾乎看到了就搶,整個南洋都遭了秧, 從事海貿的小商人直接無法出航,耽擱了生意后,干脆船頭一掉,加入了許家,這年頭大家都是仗劍行商,誰還沒點武裝呢?
因此,南洋各國慘了。
吳家和王家在這樣的攻勢下,也的確只能節節敗退……
“我們必須想辦法,婆羅洲不能丟。”吳懿看著王直,十分堅定的說道,因為她不知道婆羅洲丟了,這一仗還能如何贏。
“丟就丟了吧。”
王直卻不在意,繼續觀看著南征軍在安南的詳細戰報,這讓吳懿有些生氣,她一拍桌子,怒道:“我不是心疼吳家的損失, 而是婆羅洲丟了,艦隊就再無騰挪的空間了!”
王直頭也不抬,說道:“誰說沒有?沿瀾滄江北上,去安南就是。”
吳懿愣了下,隨即反對道:“那豈不是甕中捉鱉?許家只要堵住江口,我們艦隊跟被殲滅了有何區別?”
王直平淡的說道:“有啊,艦隊還在。”
“你!!”
吳懿看他這副不咸不淡的樣子,是真的火冒三丈,氣得都有了哭腔:“真不知道爹看上了你哪一點,你就算有辦法,你就不能好好與我說話?我是你的妻!”
“還沒過門,謝謝。”
王直根本不吃她這套,妻子不聰明不要緊,性子得好,不然煩都煩死,他不喜歡這種大小姐脾性,有意勘磨。
她紅了眼眶,又擦了擦眼睛。
在一旁乖乖坐好,央求道:“到底該怎么做, 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好著急, 伊里安島丟了, 婆羅洲再丟,我們家的各處屯田就只能被一一敲掉,要死很多人的。”
王直眼瞼微抬,說道:“海戰打不過許家的,只能打陸戰。”
“仇鸞會出兵滿刺加,滿刺加海峽最窄處不過74里,而且島嶼連綿,將海峽切成多個航道,大炮一架,所有船都別想過去。”
“每封鎖一天,東西海貿就要停一天,損失的銀兩以百萬計。”
“許海必須做出抉擇,到底是先打滿刺加的明軍疏通航道,還是先殲滅我們,呂宋也好,夷州也罷,都不好打。”
“因為夷州和呂宋都可以自給自足,他必須強攻才行。”
“便是任由他上島了,我們來守城,他攻破城池又需要多久?許家耗不起,他這次召集的人越多,就越耗不起。”
“因利而聚的烏合之眾,必將因利而散。”
吳懿咬緊了嘴唇,說道:“真打成這個樣子,得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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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平淡無比的說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南洋才死了多少人,商洲又死了多少人?許家不滅,九州四海,又要死多少人?”
“我……”
吳懿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王直將戰報放下,看了她一眼,才說道:“你爹是聰明人,知曉吳家的興亡與大明息息相關,因為大明還在,這東海、南海,甚至全世界的海洋,才是這副景象,是我們漢人說了算。”
“可倘若大明亡了,華夏凋敝,哪里還能有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