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珠?”
“嗯。”
小女孩告訴了張執象她的名字,然后眼巴巴的看著他,張執象笑了笑,說道:“我叫張執象,字安平,大明人?!?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已經記下。
然后閉上眼睛, 默念著什么,似乎怕他聽見,特意說的安南土話,張執象騎著竹馬,看著身前的小姑娘,不用聽懂,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整個天竺、安南這一片,都是信佛的。
嗯,天竺除外,如今天竺已經沒有什么佛教了,都是婆羅教,但半島這邊都普遍信佛,便是不信佛的,也知道因果輪回一說。
蒼珠看他是道士,怕他殺人太多,受到報應。
因而在向上天,向佛祖禱告,讓一切懲罰由她來承擔,千萬不要降罪給他……
“蒼珠,這場戰爭,是我發動的?!?
女孩疑惑的回過頭,他再解釋了句:“大明與安南的戰爭,是我做的決定,如果不是我,莫登庸會直接投降, 安南不會有波及全境的戰爭?!?
“你們至少還有百年太平可享。”
“是我執意要徹底收服安南,并將安南作為試驗田,進行均田免賦的變法,才會造成這片生靈涂炭的?!?
他看著蒼珠,告知她其中的因果。
她若是恨他,他會送她去武當或者全真,她可以去學本領,然后找他報仇,不希望等有一天她自己去發現這個“事實”,變得無比痛苦,去找那些邪門歪道。
她眼中的神光一下子暗淡,卻沒有怪罪他,而是問道:“爹娘為什么如此不幸?”
“明明天就亮了,卻死在黎明。”
她悲傷的垂淚,哭得比張執象剛發現她的時候還要傷心,明明只是七八歲的小女孩,卻明白了對錯,懂事得令人心痛。
張執象寧愿她懵懂一些,帶著仇恨, 活得反而會更加簡單輕松。
他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變法的戰爭中犧牲的無辜百姓, 他們的確不該死,命數也還沒到,只是憑空生出的劫難,帶走了他們。
而劫難,是他掀起的。
菩薩畏因,凡人懼果。
修行中人不愿入世做事,便是此般,不論你要做什么,當你做了的那一刻,結下了因,不論有什么果,都會報在你身上。
他若不是大明國師,身負華夏氣運。
哪怕他有回光的修為,此刻恐怕也會很難了……
“北宋的邵雍曾說夠,善惡有報是本分,行善報惡是不幸,行惡報善是幸運?!?
“沒有人會一直不幸,也沒有人會一直幸運?!?
“我不知道天道會怎么補償你們,但我保證,此次因戰亂而死的百姓,都會受到官府的撫恤,安南的小乘佛教行不行菩薩乘我不管,我會收集他們的靈位,建一座大感恩寺,讓僧人們世代為他們誦經祈福?!?
“我其實不太愿意講來世,講輪回。”
“畢竟人活一世,基本只知這一世的事,注重輪回,難免就陷入了逃禪的狀態,那是不對的?!?
“人生在世,當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可不講輪回,不代表輪回就不存在,我不知道安南這邊講不講究八字,八字排盤算命有些復雜,我講一個更直觀的。”
谷肉
“唐朝袁天罡留下了一首《稱骨歌》?!?
“以四柱得斤兩,算福祿深淺。”
“命最輕者,二兩一錢,命最重者,七兩二錢。這福祿之深淺,便與累世業報有關,當然,前提是轉世后還能當人?!?
“那些叛軍和邪巫,就算不入地獄,都是要轉世為禽獸的。”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