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于汴隱約覺得,這些彈劾有些不尋常,卻又想不透徹。
“到底是誰在針對黃立極?目的是什么?”
曹于汴思索一陣,還是不得要領,自語道:“明日見陛下再說吧。”
曹于汴將這道奏本放到一旁,拿起筆,繼續寫。
夜已深,不管是紫禁城內,還是紫禁城外,都有著格外的安靜。
乾清宮偏殿,天啟靈堂。
魏忠賢還在慢慢燒著紙,驢長大臉,沒有任何表情。
他低著頭,看著眼前的火盆,誰也注意不到,他眼神里都是冷漠與不安。
‘明天,我能從這里走出去嗎?’
他心里惶惶的想著。
他的名聲在朝野,在整個大明都是萬惡的,清流沒人喜歡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剁!
明天,他要么平平安安走出去;要么,等待他的,可能就是極刑!
‘新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魏忠賢冷漠惶恐的眼神里,同樣有著困惑與不解。
如果新皇帝要收拾他,那么軟禁他之后,應該立刻揮刀,斬去他的羽翼,怎么會不斷提拔他的人?
在魏忠賢煎熬忐忑的時候,靈堂之外,王承恩悄悄走過來,認真看著慢慢燒紙的魏忠賢。
許久之后,伸手招來一個內監,道:“有什么異動?”
這內監躬著身,低聲道:“沒有。公公放心,有任何異動,小人第一時間稟報您知道。”
王承恩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是從信王府帶出來的,他看著長大,倒是可以信任。
王承恩又觀察一陣,見魏忠賢確實沒有什么異樣,這才轉身離開。
王承恩離開偏殿,來到后殿,站在門口。
入眼看去,就見到燈光下,朱振坐在軟塌上,拿著筆,一道一道的批閱奏本。
曹化淳見他來了,低聲道:“陛下剛才在御花園休息了一會兒。”
王承恩自然知道,道:“娘娘那邊我去過了。”
曹化淳點點頭,兩人其實并不熟,交流點到即止。
燈光下,朱振擰著眉,拿著筆,一本一本的翻閱,批閱。
他批閱,其實并不需要他給出意見,因為在奏本最后,都有內閣批注以及司禮監的批紅,他只需要進行復核,或者說‘選擇’。
即便如此,朱振還是看到了諸多他不滿意的批注與批紅,直接畫x給打回。
這一本又一本,仿佛沒有盡頭,朱振看了不知道多少,寫了多久,眼簾不斷打架,頭也有些昏沉起來。
朱振勉強批閱最后一本,放下筆,直接躺在軟塌上,拉過錦被就要睡。
“一個時辰后喊我。”哪怕再困倦,躺下后朱振還是說道。
曹化淳與王承恩對視一眼,兩人無聲對著朱振躬身點頭。
朱振很快睡著了,響起輕輕的鼾聲。
他并沒有進入深層次睡眠,而是做起了夢。
他眉頭不是皺起,又舒展,臉上有種古怪的笑意。
又過了好一陣子,朱振慢慢睜開眼,臉上意猶未盡,睜開眼,他砸了砸嘴,精神特別爽利,就是心里有點不太得勁。
朱振抬頭,不遠處隱約能看到門外站著人。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夢,發現有些想不起來,總之,很美妙。
朱振躺了一會兒,咽了幾次喉嚨,輕吐口氣,坐起來,伸手拿小桌上的茶杯,道:“點燈。”
曹化淳快步進來,輕聲道:“皇爺,您睡的還不足半個時辰,要不,再睡會兒?”
朱振精神不要太好,喝了口涼茶,透心涼,就更加舒服了,道:“不睡了。”
說著,就伸手拿起身邊的奏本。
曹化淳不敢多說,連忙去掌燈。
四周很快亮起來,朱振拿起筆,再次批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