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輝聽到他的話,一下子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一位明境修行者,一直堅持的本心,最終實現了會怎么樣?
費仁渡說道:“王神醫并不是正牌的明境,他先成為明境修行者,才明悟的本心,就這樣慢了一步, 都讓他時刻飽受易之氣的折磨,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徘徊,這些天他的狀態變好,大家都看在眼里,都知道他是看到了本心實現的希望,所以本心爆發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鎮壓住了暴動的靈氣。”
“但這恐怕是回光返照罷了。”
“要是本心實現了,他的堅持就不在了……若是正常的明境修行者, 還有重塑本心, 升華本心的機會,但王神醫卻是強行突破的……那時那刻,恐怕王神醫會立刻走火入魔,失去自我意志,徹底變成靈氣的傀儡。雖然我并不完全確認,但血竹林其他氣境恐怕都和我保有同樣的看法,只是沒有彼此談論罷了。”
陳景輝沉默片刻,他說道:“但王神醫想要的不是茍活,他是明境修行者。”
“是啊,他是明境,本心大于生命的明境。”費仁渡嘆道:“作為門人,作為他的追隨者,他的戰士,既然他的意志是如此,我也唯有為他戰斗到底。”
陳景輝拍了拍費仁渡的肩膀,見他悲傷,想找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 便說道:“你知道墨無己的本心嗎?”
費仁渡說道:“這個很多人都知曉,墨無己前輩和王神醫一樣,也是來到血海后強行突破的,他的本心是想要建立一個秩序,改變血海原本的樣子,不再人吃人,而是人人團結,一起鉆研如何存活的秩序。”
他壓低聲音說道:“很多人都在說,墨無己前輩之所以陷入瘋狂,受墨之氣支配,把自己改造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本心絕望了,認為不可能實現,徹底被靈氣里的怨氣壓倒。”
陳景輝心道,無論是王神醫,還是墨無己,都算是真正的英雄,在如此黑暗沉寂的血海,都有散發著光芒的理想。
“那其他人呢?”陳景輝問:“你知道其他明境的本心嗎?”
費仁渡說:“我還知道一個人的本心,那就是曙光戰團的團長,刑陽將軍。”
“王神醫是我尊敬,追隨的明境強者,刑陽將軍則是血海里每個戰修的榜樣,他和其他血海明境不同,他是先悟出本心,隨后天人感應,在靈境里擊敗明境戰之氣所化妖魔,成為的明境強者,盡管他得到的戰之氣受到血海嚴重污染,但他仍然是全血海里,狀態最好的明境。”
“相傳,他的本心是將血海里的人都帶回劍朝,他即使在血海之上,也認為自己是劍朝的一位將軍,認為血海里的居民也都是劍朝人,他有義務拯救他們,因此,曙光戰團吸引了大量游離在七大宗派外的修行者和小組織,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沖擊著最弱天女的神殿。”
“不過……”
“不過?”陳景輝問。
費仁渡說:“外界有人過來,帶來消息,說劍朝遭到毀滅性打擊,首都梅京被神戰破壞,劍朝之主云烙風隕落,這些消息傳到了刑陽將軍耳邊,他一開始不信,還殺了所有這樣傳話的人,但進入血海的每個人都這么說……那之后,刑陽將軍似乎就變了,變得萎靡不振,每年和天女戰斗時,再也沒有之前那么勇猛,甚至還讓其他小勢力和散修當炮灰,自己早早撤退。”
“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對他失望,曙光戰團也不再是血海第一大勢力。”
話題很沉重,陳景輝說道:“和之前不一樣了,這一次,真的有機會離開血海。”
“希望吧。”費仁渡說。
幾人坐了片刻,正打算回各自房間休息,忽地有人過來,通報消息。
“如夜大師請幾位去迎賓殿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