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里,余積薪急匆匆地來找陳景輝。
來找陳景輝的不止他一個,陳景輝正在和詩韻視頻通話,詩韻在東南世家那邊的前線沒有回來。
余積薪直接問道:“殿下,那個云瀾的事你聽到了沒有,到底什么情況?”
陳景輝說道:“聽到了,他蘭王都把兩位極境帶領的軍隊拍我臉上了,我怎么可能還不知道。”
“那他是真的嗎?”余積薪問。
“不清楚。”陳景輝說:“暫時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陳景輝看到,余積薪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說道:“他是不是,您不清楚嗎?”
陳景輝從余積薪的話音里,聽出了一絲顫抖。
“他是不是我不知道。”陳景輝看著老人,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但我不是。”
余積薪如遭雷擊,后退兩步,他望著陳景輝,一字一句說道:“殿下,都這種時候了,您就別騙我了,好,那這樣,殿下您就算不愿意承認身份,我知道您肯定有很多顧慮,顧慮天朝,顧慮神災的幕后黑手,這樣這樣,您只要保持沉默,保持沉默就夠了,不否認就夠了,您只要保持沉默,我就絕不會信那云瀾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他,誓死跟著您走。”
老人一頭白發,話語如刀刻一般。
一旁的屏幕上,詩韻沉默著,重如千鈞。
“我不是。”
陳景輝給出了回答,但在余積薪眼里,這不像是回答,而是一種審判。
“怎么可能呢?”老人顫抖著說:“您若不是弒神者的后裔,怎么可能動用古神劍,得到古神劍的認可?”
屏幕里,詩韻微微驚訝,他還不知道陳景輝能動用古神劍的事,即使外面有人傳聞,陳景輝能拿起古神劍,可他也只當是笑談,每個君王都會為自己編造一些奇幻故事,增加天命所歸的色彩。
陳景輝道:“這是我的一段奇遇,和云烙風無關,我確實得到古神劍的認可,但我還不清楚我手里的古神劍與那把真實存在的古神劍的差別。”
老人退了一步,堂堂明境戰修,竟有些站不穩。
“這么說……是我認錯了,我以為你是云烙風的子嗣,所以其他人以我的錯誤認知做基點,思考出的東西也都是錯的,先是常遇春和邱玲推斷錯了,隨后他們的錯誤變成了所有人的錯誤?”
余積薪是明境,他很快反應了過來,推理出了整個事情的邏輯。
陳景輝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有錯,我否認的還不夠堅決,讓你們一直都以為我是。”
余積薪踉蹌著,扶著一旁的桌子。
“殿下。”他看向陳景輝,哀求道:“你騙我啊,你騙我一次啊,你告訴我剛剛那些都是你用來掩飾自己的偽裝,求求你了,殿下,騙我吧!”
“您在很多地方雖然和我有沖突,可我真心拿您當未來劍朝的王,我也認為,沒有任何人比您更適合,哪怕您有的時候有些極端,可我知道,您是愛劍朝人民的,您是一位完美的君王,您潔身自好,與部下同甘共苦,同情弱小的底層人,善待向您投降的敵人,英勇無畏,敢上前線與常遇春周旋,果斷堅決,下定決心的事就不會猶豫,又有政治上的智慧,利用齊蒼云壓制天教的干涉……即使在我做的夢里,我夢見過的所有殿下,都沒有一個像您這樣完美,不說能有您一半,有您一處優點,我都甘愿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陳景輝問道:“血脈,真的這么重要嗎?云烙風在成為第三弒神者之前,她是寒門出身,役人在推翻劍閣的統治前,他是奴隸出身,劍朝最好的君王都起于微末,沒有可以稱道的血統。”
余積薪說道:“可我不是眾生,我掌握的不是眾生萬象,而是眾生氣象,我的本心不是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