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文哥,最近咱鋪子的生意可好了。”譚鮮兒拉著朱傳文就向著貨柜后面走,她得讓他的傳文哥看看賬本,最近的生意有多好。
朱傳文被鮮兒按在柜臺上,就要遞上自己最近視若珍寶的賬本。
不過遞出去的瞬間就想反應過什么一樣,又往后抽了一下。
“怎么了?”朱傳文疑惑的問道。
“被笑話就被笑話吧!”鮮兒心一橫,將賬本遞了過去。
朱傳文看著自己這個媳婦,突然怎么覺得剛剛那一幕,有著壯士一去兮的悲壯。
納悶兒的打開賬本,看著賬本上歪歪扭扭的字兒頓時了然。
雖然自己的毛筆字兒也算不得好看,但也還算工整,不過和鮮兒炭棒寫的歪歪扭扭的字兒一比,朱傳文的字兒順眼了許多。
上面寥寥幾筆勾勒出的字兒,堪比小學生。
“噗嗤!”朱傳文總算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還笑,你還笑!”鮮兒一雙小手神出鬼沒的,抓到朱傳文腰間的軟肉,沒用力,只是裝作兇狠的威脅著朱傳文。
明明自己不認字兒,還讓自己當這個大掌柜。
她那兒知道,朱傳文當時被1萬斤面粉的大單子沖昏了頭,顧得上鍛煉鮮兒的性格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哪能這么面面俱到。
不過看著鮮兒即使拿著碳棒寫,整個賬本也是干干凈凈,這也是證明著鮮兒這個丫頭,還是有這股子伶俐勁兒。
“鮮兒,我給你請個先生吧?!敝靷魑耐蝗坏溃@個年頭,講究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廣大的女子群體多數便是文盲。但是朱傳文并不希望自己的媳婦兒也不識字兒。
而且看見鮮兒拿著炭棒寫,他突然想著之后能不能辦個鉛筆廠,這個事兒先記下。
“真的嗎?”鮮兒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家現在還欠著春和盛的錢,這麥香記也剛有些起色,便拒絕道:“傳文哥,你晚上教教我就行了?!?
朱傳文看見剛剛眼睛里的亮光,隨后又逐漸暗淡,哪兒還不知道鮮兒的心思,帶著她拿起自己的褡褳,白花花的銀子就從里面叮叮咣咣的掉了出來。
鮮兒看著這些銀子,剛才的煩惱一下子就沒了。
這證明著他家的那筆生意做成了。
她真的可以認字兒了!
鋪子里吵吵鬧鬧的,總算把廚房烤著面包的朱春山驚了出來。
“春山叔,過一陣把嬸子和小婉接過來把?!敝靷魑膶χ犚妱屿o來前面查看的朱春山說道。
朱春山跟著朱開山闖關東,上次回山東老家便是去接他的媳婦還有個8歲大的姑娘一起回來,娘倆被安置在放牛溝,和朱開山家相距不遠。
朱春山以后就留在朱傳文身邊,這是朱開山定下的事兒。朱開山還告訴了朱傳文一些朱春山的往事,一把環首大刀耍的虎虎生風,便是朱春山的本事。
朱傳文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面前老實憨厚的春山叔還有這一手,據他爹說,在他的大刀下,喪命的洋人可有一手之數。
朱傳文回來了,鮮兒的心也就放下了,朱春山也有了主心骨。
幾人一合計,面粉的價格暫時也不漲了,這還正是個宣傳他們面包鋪的機會,每天限量50斤而已,還能撐幾天。
傍晚,朱傳文陪著鮮兒和朱春山吃完晚飯之后。
便帶著藏著金條的列巴向著安德列家走去。
俄國僑民居住區離中國大街不遠,但治安明顯好很多,就算是傍晚,偶爾有騎著馬的俄國巡警在穿梭。
安德烈的房子所在成片的居住區,在整個僑民區也是很特殊的存在,鐵柵欄將這片地區圍住,入口有士兵把守,俄國平民和清朝人進入這里也需要通行證。
有著通行證,朱傳文自然是可以進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