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府
“宮叔叔!”鮮兒和夏馳正收拾著行李,倆人腰上都別著毛瑟手槍,他倆想好了,如果事情沒什么進展今天晚上就去劫獄,帶上朱傳文就往蒙古科爾沁跑,然后直接到三江口,這京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鮮兒,你先別急,這事兒還有緩和的余地,我直接進宮面圣。”宮寶森看著倆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倆打算去干什么,他剛從慶王爺那里回來,慶王可是對他提點了幾句,但心里還是沒底。
這事兒啊,說到底,這還是宮家自身的麻煩,算是連累了朱傳文。這么說也不準確,兩家原本就像是一根繩上拴著的螞蚱,那一頭都跑不掉。
“行,麻煩您了宮叔叔。”鮮兒也是干脆,原本她和夏馳就在家等著宮寶森的信兒,收拾好行李也只是做最壞的打算。
……
刑部大獄
朱傳文是被虱子咬醒的。這大獄里的虱子毒性是真大,一咬就是一個紅色的包。
粗略算來這是他入獄的第二天。
木質小臂粗的牢房欄桿,刑部大獄是半地下的,每間牢房牢房一個小窗戶。
“醒了?”隔壁一個穿著白色囚服,手戴鐐銬的人,向著朱傳文問道,朱傳文和他一人一間房。中間由木質的欄桿隔著。
“醒了!”朱傳文隨口答到,他現在有些后悔,自己將自己的底牌扔了個底掉,想到了一切增加朱開山被赦免幾率的籌碼,然后一股腦的all。結果,有人發現了他的籌碼是假的。
不,他的并不是假的,而是他的籌碼并不是官方的。就這點,把他抓了起來。
“昨天晚上看你折騰了半宿,我以為你不睡了呢?看你這樣子是京城誰家的子孫吧?”隔壁的那人又開始絮叨了起來。可能一個人被關著有些寂寞,想找人嘮嘮嗑。
“不是!”
“嘿!你別否認。牢頭都沒讓你換衣服,說明啊,關幾天你就出去了。不過你們家人是真的狠,居然把你丟到了刑部大獄。去京師看守所可比這里條件好多了,更別提上海的西牢了。”
朱傳文是真的有點無語,自己這算是命犯太歲,蹲監獄還能遇上奇葩了,監獄鄙視鏈?
清末真算是個神奇的時期,這片土地上的人不斷向著國外學習。
衣食住行,哪怕是監獄。
早在去年也就是1904年,《申報》就有文章:“香港西獄中犯人,食每日兩次,飯一盂,魚四頭,收禁久者有肉食……”
而1887年出使日本的駐日參贊黃遵憲先生,亦在《日本雜事詩》中寫,日本明治維新后的監獄:“極為精潔,飲食起居,均有常度。”
不難看出,社會進步人士對于西方這種將犯人刑罰從體罰、梟首等向著自由刑罰改變,勸人向善的法度的向往。
“你是因為剃頭被抓進來的吧?留日還是留法,或者留美?”那人看朱傳文沒說話,以為是他默認了,又找著話題聊著,看見朱傳文的大光頭問道。
“都不是!”朱傳文現在實在是沒心情聊天,他得想辦法,他自覺謊報軍情算是個很重的罪名了,如何讓自己脫身才是最重要的。
那人看朱傳文沒心理他,就再沒說話,刑部大牢再次恢復往日的安靜。
“老人家,您是因為什么被抓進來的?你說我隔幾天就會放出去是真的嗎?”想了一會兒,朱傳文也是覺得沒什么辦法,向著旁邊的人問道。
“你家人舍得你一直關在牢里?再說我可不老。”隔壁的囚犯,叮叮當當的撥開自己的臉,整張臉上雖然打理的干凈,但胡子拉碴,滿是滄桑。
倆人這就聊了起來,朱傳文也知道這人是誰,大名鼎鼎《蘇報》創始人,胡璋的一位遠方表親,至于他為什么也在刑部大牢。
那是受了《蘇報》案的牽連,他曾任過《蘇報》的主編,